着,见文笙和王十三进来,连忙起身让座,而后退了出去。
王十三一看绑着的人他认识,姓毛名右,白云坞主的亲信,上次进京二人还打过交道。
毛右原本神情萎靡,一见王十三蓦地瞪大了眼睛,露出恍然之色。
王十三没有搭理他,问文笙道:“不是说他们能抵抗乐师的手段么?”
正因如此,文笙才愈加没有把握。
她没有多言,将琴放正:“试试就知道了。”
第五百四十一章 吐真
毛右见文笙又要弹琴,不由道:“但凡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你们还要如何?”
王十三颇擅长察言观色,见他神色中隐隐露出惶恐不安,不禁暗自好奇:“咦,这些老贼的心腹不是不受琴声影响么?”
文笙并不理会,左手虎口半开,大指按yin,如秋日之鸣蝉,因知天时而作悲声,右手食指挑以甲尖,轻敲宫商,如凉风之中飞来鸿雁,衔芦南乡。
这一曲在文笙弹来格外悠远深邃,王十三是外行,看不出她在其中融入了大量的走手音,只觉婉转动荡也好,贞静宏远也罢,随便一声都能吸引他。
是真的吸引,天地无限,琴声深远,人在其中变得说不出的渺小,忘却一切得失烦恼,像一颗回归了自然的小小沙砾。
文笙这一曲本是对着毛右弹的,那毛右这些天已经听了太多次,依旧忍不住为之失魂。
若说最开始毛右还想试试负隅顽抗,经过文笙几次几十次的试验,他的心志已经被摧折的差不多了,只是稍一挣扎便放弃,很快进入了琴曲营造出的氛围。
文笙将这一曲连着弹过几遍,停下来细细打量毛右,柔声问道:“白云坞主传了你一套内功心法是不是?”
一时竟有两个声音同时回答:“是。”
“没有啊。”
答“没有”的自然是王十三,他这会儿实在是太容易受到乐声控制了。
文笙无奈地望了他一眼,她带十三来,本意是想叫他一起察言观色,判断一下毛右的供述是真是假,毕竟内功心法不比其它,毛右若有心使坏,随便改一个字,都可能导致王十三练功出岔子,甚至走火入魔。
谁知道他竟全然无法自控。
老老实实正襟危坐的王十三虽然傻傻的挺可爱,但不管是谁。被剥去了外壳,问什么答什么,只能说实话不能有半点隐瞒的经历都不会觉着愉快了,她和十三的感情与信任。也无需通过这种方式去检验。
文笙只好停下来,起身来到王十三面前,伸出手掌在他眼前晃了晃,道:“十三,回神了!”
“啊?哦。发生了什么事?”
王十三觉着自己方才晃了一下神。
文笙微微一笑:“没事。我问他话,你别在这里发呆了,出去转转吧。”
王十三觉着文笙的笑容颇有深意,嗯,必有古怪。这与他们方才说的也不一样。
“老实交待,到底怎么了?”
毛右被丢在旁边没人理会,这会儿也回过神来,别看他早早迫于形势吐露了白云坞主不少秘密,但对王十三这个大骗子,他还是发自内心的鄙视。
故而他冷笑了一声:“你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这琴声会叫你神不守舍,问什么答什么,连你吃过几碗饭,放了几个屁都不由自主说出来。”
说到此,他眼望王十三,不由想到这小子不惜服下“神丹”,骗过了包括白云坞主在内的所有人,着实是个狠角色,可这又如何,他放着天下那么多温婉柔顺的女子不找。偏找了顾文笙。
换作自己,若找个打又打不过,半点心事不能隐瞒的老婆,别说沾花惹草了。心里刚对哪个女人有了点兴趣,她立马就知道了,那与坐牢又有什么两样?
看来这王十三往后过的日子,也不比自己这囚犯好多少。该!
这般想着,他望向王十三的目光中就充满了幸灾乐祸之意。
文笙不用看,就知道毛右会想什么。
当日即使被困白云坞朝不保夕。钟天政也不肯将这一曲相告,原因就在于此。直到最后,他放弃了所有,还不忘叮嘱她,永远不要叫人知道她学会了这一曲。
厉俊驰、陆汾,都是自己人,非常可靠,就算知道也不会透露出去,而且不到万不得已,文笙也会克制着少用这支曲子,尽量不给他人带来恐慌和困惑。
算来算去只有十三这里,文笙有些担心。
这是她打算要共度一生之人,以后朝夕相对,福祸与共,她很怕十三介意这个,因此生出不自在来。
王十三一反应过来毛右说的是啥,立时惊讶地望向了文笙。
文笙坦然回望,目光平和,对她来说,十三炙热的感情若还需用才能确认,那她就太蠢了,至于他那一肚子花花肠子,生活总要保留几分神秘,才有乐趣啊。
王十三“嘿嘿嘿”摸着下巴突然笑了起来,道:“这个有趣,乖乖,那岂不是天底下没有破不了的悬案了。太神了,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