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都是谭家的乐师和武士,足足有好几百人,他们劫走了包括谭五在内的所有囚犯,又攻占了大营,咱们的人死伤惨重,宣副将只得下令撤离。”
王十三顿时Yin沉了脸,喝道:“进来说话。”一副山雨欲来的模样。
东方浑不在意:“一个军营,丢便丢了吧,叫他们前来开州会合就是,只要能赶紧拿下闻岚,杀去离水,且容谭家那群小丑再蹦跶几日。”
王十三额上青筋凸起,怒吼一声将他打断:“放你娘的屁!”
他倾情投入,这声厉喝不但将白云坞那二人吓了一大跳,连东方都觉气为之夺,一滞之后没了动静。
大帐内鸦雀无声。
那亲兵队长进帐,抬眼偷偷观察了一下众人的脸色,单膝跪地,继续禀道:“宣副将原本没想着派卑职赶来求援,可随后咱们和彰州、白州的交界接连告急,纪家军杀过来了,将军若不回救,邺州怕是不保!”
十余名将领聚在一起,正等着王十三下令攻打眼前的闻岚城,闻言面面相觑,而他们的主心骨王十三却好像困兽一样,在帐篷中央不大点儿的地方来回踱步。
过了一会儿,他站定,直接下令:“全军拔营,原路返回,随本将军驰援邺州!”
反应最大的自然是东方:“不行!纪南棠在开密交界追击吉鲁人,开州守卫空虚,这是抓住李承运的好机会,区区邺州,重要性完全不能与之相比。”
王十三冷笑道:“东方先生。我原本当你只是来争功劳的,现在看,竟是居心叵测。此时回援还来得及,往前去你可知由此地到离水有多少城池,多少关隘?纪家军张开了口袋等我们钻进去,不用三天,必定四面八方全是敌人。前有拦截。后有追兵,到时候三万人葬送性命,全因你这一句话!”
东方给他问得张口结舌。脑袋里一团乱麻,斥道:“你危言耸听,一派胡言!”
众将面面相觑,带兵打仗的事。他们自然是相信王十三多些,毕竟不久前王十三才带着他们未费周折拿下了邺州。
白云坞那两人一左一右拉住东方和稀泥:“都别冲动。东方你也冷静冷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打仗这上头还是王将军有经验。”
王十三傲慢地瞥了东方一眼:“若照我所说。留下两万人马守邺州,哪来的后顾之忧?你还想将人马全都带上,要那样现在连个送信的都没有!”
东方直气得说不出话来。
王十三强行下令退兵。东方眼见没有一个人站在自己这边,忍了又忍。走到半路上,方Yin恻恻道:“姓王的,我真没想到你在颠倒黑白上还有一手。别得意太早,我要和你一起进京面见坞主,请他老人家秉公处置,说说谁是谁非。”
王十三半点不含糊:“就算你不说,我也要去向坞主当面禀报清楚。坞主麾下有那么多人,若都像你东方先生这样跑来瞎指挥一气,我这兵也就没法带了。”
大军回转邺州,与宣同方等人会合,收拾残局。
在东方看来,谭家也好,白彰两州的纪家军也罢,全都是雷声大雨点小,江北军好一通折腾,却是一个敌人也没捉到,明显是王十三和他手下的将领们在危言耸听。
王十三以军务繁忙为由,拖延着不肯上京,东方无法,再一想赵康这会儿都快到京城了,决定不再傻等,私下里警告了白云坞那两人一番,离了军营,先回奉京向白云坞主告状去了。
王十三直到听人报说东方真走了,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哎呀妈呀,这祸害可算是走了,他这会儿内伤未愈,出了岔子,一边做戏不停地激怒东方,一边又担心他怒急之下失去理智,直接动手。
这也是为什么他一直拖着不肯进京的原因。
化解了燃眉之急,他忍不住担心起文笙来。
姓屠的出海既是陷阱,不知道文笙可曾识破,可应付得过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追去密州的纪家军捷报频传,吉鲁大军兵溃千里,主帅特慕尔重伤之后不知所踪,残部很难再收拢起来,纪南棠派出童永年等数名将领分头追击,打算一举拿下密州,将敌军悉数歼灭在大梁境内。
借此声势,准备多时的开州乐师学院入学大考也如期开始。
据说这次招生条件放得很宽,报名者无需荐书,无论富贵贫贱男女长幼,只需是大梁人氏即可。
乐师学院首次招收学生一千人,从报名者中择优录取。
大兴城里人满为患,挤满了自大梁各地赶来应考的学子。
这还是在文笙诈死期间,很多乐师自持身份没有前来,若她活着,并且亲任院长的消息传出去,这一千个名额只怕立时就会被乐师们占去大半。
王十三听到禀报之后心里痒痒的,很想去大兴瞧瞧热闹。
想当初玄音阁招生那会儿,他和文笙都在奉京,一个是待考的学生,一个是陪考的护卫,正所谓不打不相识,这会儿他们地位超然,要是能陪着文笙在大兴城里逛逛,那就跟微服私访似的,肯定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