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砂玻璃吊灯……样样儿都透着冷清。
客厅里除了我现在坐的这张椅子之外,就只有一张沙发,跟满屋子冷清清的白色比起来,那沙发的西瓜红简直算得上无比扎眼。
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一身珠光宝气名的牌儿,头顶架着太阳镜的林川,跟他屁股底下的沙发一样那么扎眼,不过那些堆砌出来互相不搭调的名牌儿,还不如这空无一物的白墙看着顺眼。
林川手里拿着把刀子,半尺长的刀刃儿,细看能看到上面的深灰色锻纹,都不用试,只看这纹路就知道是手工打的好东西,再看那花梨木的刀柄,就知道这刀子价格不菲。
他把刀子随手往前一抛,刀子在空中转了半圈儿之后刀尖儿冲下往下掉,就在这过程中,站在沙发旁边儿一直沉默不语的家伙突然伸手,用拇指和食指稳稳夹住了刀刃,刀子在他手里转了一个圈儿,又被他恭恭敬敬递还给了林川。
林川摆摆手,“不玩儿了,你收着吧,去把那小白脸儿看好了,他今天可重要着呢。”
林川口中的小白脸儿自然是我。
从醒过来到现在大概也过了半个钟头了,在各种挣扎无果之后我只能选择任人宰割。手脚都被用手指粗的尼龙绳绑在凳子上,嘴里被塞得满满的半个字说不出来,身边儿还立了个自始至终不苟言笑的黑西装。
黑西装黑领带黑腰带,除了脚上那双不怎么搭调的登山鞋,只看衣服还真像个斯文人,当然,再看那张脸就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儿了,额头上横着一道带蜈蚣脚的疤痕,皮肤跟黑炭似的,眼睛总不动声色地四处扫视,这人,一看就是从部队出来的,随便往那儿一站,就是好些年练出来的老军姿。
站在林川边儿上拿刀子的那位比我身边儿的这个好点儿,眉清目秀的样儿,皮肤比起这又黑又粗也不知道好上多少倍,但不同的只是皮相,目光和神态几乎如出一辙,他跟我后头的这位比起来,身手只会强不会弱。
从小那么多年的架不是白打的,什么样的是高手我只用鼻子闻闻也能知道,眼前这二位,就差脑门儿上没贴着“职业保镖”或者“生人勿近”这类的条子了,情况很明显,我这次被抓绝对是有预谋的。
弄了俩高手绑票我一个业余的,现在再想想自个儿的处境,就不觉得太亏了,即使我当时早两秒钟发现了背后有人,也绝对不会是他的对手。
林川把我绑了,打电话叫叶闻来,这种情况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很不妙,我觉得林川不会对我怎么样,按一般情况,我的作用就是个摆设和要挟的筹码,而且我要钱没钱要色没色,光屁股不怕穿裤子的。但叶闻就不一样了,跟我的情况正相反,有财有色,如果是一般绑票儿的惦记钱也就算了,偏偏使坏的人是这个林川。
答案很明显,如果林川不是单纯把叶闻约过来见个面再表个白送个礼过个生日再来个大蛋糕说一句surprise,那么叶闻就真的危险了。
这半个钟头里我虽然身子不能动,但脑子没闲着,灾难妄想症把所有可能的情形都想了个遍,甚至想到了林川会不会就这么把叶闻掳走找个无人岛关起来关一辈子。
时间一点点过去,我越想越着急,得再试试有没有法子能逃出去。
我嗯嗯啊啊地哼哼,从头到脚能动的地儿都在扭动。
林川给那黑脸的打了个手势,黑脸的把我嘴里的布团子取了出去,我深吸一口气,“我尿急。”
林川一副连笑都懒得笑的表情,“你想了这么半天,就只想到这一出老套的法子来?”
“我真尿急,哎你得考虑下人道主义Jing神,不能虐待俘虏啊。”
“尿急?那你尿,反正这房子没人住。”
我左右看看,估算着自己有没有可能连着凳子站起来做点儿什么,“都这么久了,我看叶闻他不会来了。”
林川玩着打火机,“他会来的。”
我继续一边儿跟他瞎扯一边儿想办法,“少来吧你,没看着电视里绑票儿的都要让人质说两句话确认么,你又没让我跟叶闻通话,他凭什么相信你?”
林川刺啦一声把火点着,又迅速合起了盖子把火扑灭,他走过来用鼻孔看着我,“就凭你小子的手机在我这里。”
“得了吧你,当叶闻是傻子啊。”林川这会儿离我很近,我很有一种直接一使劲儿带着凳子扑上去压他身上咬死他的冲动。
可容不得我多想,就在林川丢出一句“他一定会来”的时候,我听到了自己的手机铃声,到处都安静着,屋子里空旷地几乎有回音。
他从兜里掏出手机,“嗯,只有你一个人过来吧?好,你走到三号楼,一单元的顶层左手边,唯一亮灯的那间就是了,叶闻……”
听他说到这里,我才反过神儿来,看着林川离我只有几步远,就憋足了吃nai的劲儿大吼,“叶闻!别来!他不敢对我怎么样!你别来!”刚够把这几句话吼出去,我就咬到了自己舌头。
站在身边儿的黑脸一拳从下往上打在我下巴上,然后没等我反应过来呢他就又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