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天泽喜好咖啡,茶是很少碰的。客厅的角落,蒋涵摆上了一盆真的绿色植物,让空荡荡的房子,有了些许生机。还有一套崭新的青花餐具,此刻也摆放在了橱柜里。蒋涵看着房间,甚是满意,便坐下来,冲泡了一壶茶。坐在阳台上的藤椅里,一边细细品味着香茗,一边享受着安静的春日午后。
突然,一阵水花声将蒋涵又带回了现实,他看到了那盆金鱼,此刻正欢快的游动着。这似乎是这房子里,与汪天泽有关的最后一样东西了。蒋涵出神的看着金鱼,思绪飞散。
记得,那同样是一个明媚的春日午后,汪天泽告诉自己,他要结婚了。未婚妻就是那位高官家的大小姐。那一刻,蒋涵的心就像被千针扎入一样的疼。汪天泽求他不要闹,他需要那位高官的势力,让公司发展。蒋涵知道在汪天泽心里,公司是最重要的,他选择了妥协,他看着汪天泽陪那位大小姐选婚纱,拍照片,定酒席,甚至帮汪天泽排定婚礼嘉宾的坐次。他就像是在办自己的婚礼一样,尽心尽力的办着汪天泽的婚礼。婚礼那天,蒋涵站在了汪天泽的身边,亲手为他送上了那枚结婚戒指。那之后,蒋涵病了整整一周,他独自一人躺在床上,厚重的窗帘将他与外面的阳光隔绝开来,而那时,汪天泽正带着他美丽的新娘在太平洋上的一个小岛上,过着美好的二人世界。
病愈之后的蒋涵,向汪天泽递上的辞呈。
“我不同意。”
这是汪天泽说的唯一一句话。那天晚上,汪天泽带他去了宾馆。在宾馆冰冷的床铺上,汪天泽将蒋涵压在身下,发泄着身体的欲望。蒋涵的耳边,一遍又一遍的回响着汪天泽低沉的声音。
“我爱你。”
蒋涵留了下来,这半年的时间,两个人就如同学校里早恋的孩子一样,遮遮掩掩偷偷摸摸。若这便是汪天泽想要的结果,蒋涵决定配合。但是这种日子,蒋涵过的累极了,他想休息,想放弃,想逃离。可是每次一看到汪天泽的眼睛,他就退缩了,又一次的妥协。如果人生有一条红线告诉你这是我的底线,那么蒋涵此刻的红线,已经在万丈深渊。
“或许,我当初应该果断些。”蒋涵抚摸着茶杯低喃着。
“这一切,就快结束了。”
抬头看着西沉的太阳,蒋涵长长的吐了口气。
“铃……铃……”
是电话的声音。
蒋涵起身接起电话,听筒里传来的,是邵文杰明朗的声音。
“嗨,蒋涵,我是邵文杰。”
“邵总,您好。”蒋涵绷紧了身子。
“这么客气做什么,今天汪总说要派你过来呢,虽然汪总跟我定了具体日期,但是我还想问问你的意见。”
听到邵文杰这么说,蒋涵想到了一句话:猫哭耗子假慈悲。不过既然邵文杰这么说了,蒋涵觉得自己也不用给他面子,便开口到:”这样啊。邵总你看,我这两天受了点风寒,这礼拜肯定是去不成了,下周就到五一了,我想回家看看,这样吧,五一假期回来我再去您看怎样?”
知道邵文杰对自己的意图,蒋涵也有意的拖上了两周,想要恶心恶心他。
“好啊。”邵文杰愉快的答应了。
对邵文杰的痛快,蒋涵感到了诧异。
“不过,五一正好我也休息休息,我跟你一起回家,听说你家在B市?”
果然,邵文杰没有那么好心。
“对。”蒋涵有些后悔说要回家。
“我之前在B市也呆了好几年了,很久没回去了,正好跟你一起回去看看。机票我来定,到时候通知你,就这样,拜拜。”
不等蒋涵拒绝,邵文杰便挂断了电话。蒋涵收起电话,看着已经暗下的天空,深深的叹了口气。
窗外太阳西落,长庚星亮了起来,那明亮有些刺眼。蒋涵揉了揉眼睛,拉上了窗帘。
蒋涵就这样在家休息了三天,再次回到了公司。上班那天,蒋涵没有去买汪天泽爱喝的咖啡,而是将这个工作交给了秘书去做。他向李经理要来了这次项目的企划等相关文件。李经理得知公司派他去威达集团,看蒋涵的眼神中多了些许理解的意味。
蒋涵为公司出力良多,却一直是个助理的职务,只怕这次项目若是圆满完成,蒋助理也要改叫蒋经理了。
四月二十九号那天上午,蒋涵刚到公司便接到了邵文杰的电话,告诉他订了三十号晚上七点半的飞机,下班的时候他会来接蒋涵,让其把行李都准备好。这时蒋涵才意识到,时间已经到了临近五一,而他也还没有跟家里说一声要回去。
挂了邵文杰的电话,蒋涵拨通了他曾经的法定监护人韩洋的电话。
“嘟,嘟,嘟……”
“喂,哪位……”韩洋懒散的声音传出,蒋涵一听便知他此刻还没有起床。
“是我。”
“小涵涵!”韩洋惊奇的语气让蒋涵不禁把电话拿远了些。
“小涵涵,想爹地了?怎么这么久才打电话来,我等的花儿都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