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直接进去抢人好似又不妥,虽说两狐狸受了伤,但真正动手,他和阳春雪也未必讨了便宜。
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霍倪望着玥狐狸的背影,急得抓耳挠腮。
玥琅回头看了他们一眼,意味莫名地笑了笑,默默地在心里叹道:“真羡慕你们,可以跟她离得这么近……”
走到箐辛阁门口的时候,隐约听见暧昧不明的声音从门缝里传出。
玥琅站住了,脚底仿佛生了根,心如擂鼓。
他知道此刻最聪明的做法就是转身,离开这里,扬长而去。
可是,他竟然鬼使神差地向窗口走了过去。
撩起窗帘的一角,只见榻上的一对男女忘情地拥吻在一起。
女子面颊chao红,轻yin低喘,男子呼吸急促,吻得百般缠绵,千般缱绻……
玥琅放下窗帘,转身离开,前面是碎青石铺成的小路,路两边的柳树,摇曳款摆,随风舞动,仿佛妖Jing的触角。
心脏猛地抽搐起来,他愣了一下,摸着自己的胸口,眼前突然模糊一片,端着托盘的另一只手止不住颤抖。
心为什么会这么痛?
木头这么多年的痴等,终于有了回报,不是应该为他感到高兴吗?
突然觉得自己真的是很不可理喻,他怎么可以嫉妒木头呢?
他们一起长大,三千年来几乎形影不离,平时虽是吵吵闹闹过日子,但花紫阳却是他玥琅真正的兄弟,比亲兄弟还要亲。
他自嘲地笑了笑,紫阳,如果你知道我嫉妒你,你是得意,还是生气?
你那性子,恐怕两样都不会,想找你打一架都没借口。
离开箐辛阁的路上,玥琅一直在想,那个小丫头到底有什么魔力,把这么多男人迷得七晕八素。
且不说陛下,夜幽篁,楚涟,这三界帝王,连师傅那般冷心冷清的上仙,都没能逃得过。
而他自己,又在等待着什么?期盼着什么?
他明里暗里对她表白过很多次心意,可她都当玩笑话听,总是不肯相信,最多就是敷衍地说一句:“我知道了。”
想到这里,玥琅心里有了几分怨愤,突然很想问问她究竟知道什么?
她知不知道,有个男人小心翼翼地暗恋了她七年,却时常因为她漫不经心的一句调侃,难受得恨不得把心剜出来,以死明志?
她知不知道,有个男人为了能偶尔和她一起吃顿饭,花费了一年的时间和Jing力,研究各种美食,而且还学会了下厨,每次请她吃饭,连碗筷餐具都要考虑很久?
她知不知道,三千年来,除了她,没有任何女人入过他的眼,他的心,他的身体,和紫阳一样干净?
她知不知道,有个男人看见她流泪,心疼得几乎想杀了整个世界,只为博她一笑?
她知不知道,看到她被锁在床上的那副惨状,有个男人的心跳都停止了,那天看到的一切都成为了他的噩梦,时时刻刻折磨着他?
她又知不知道,有个男人对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出自肺腑,无一丝轻佻玩笑之意?
朵朵,你不知道,你的心,你的眼,可以看到整个世界,唯独看不到我。
所以你什么都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太多太多,不过这也怨不得你,是我自作自受。
面对你,我总是深感无力,我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
我想对你说“我爱你”,可是我知道你一定又会当玩笑话听。
你总是让我无奈至极,从你接受师傅那天开始,我就养成了一个习惯,对于某些不想知道的事,不想听到的话,就当做看不到,听不到。
我不敢对你有任何奢望,也不想知道你的心在何方,魂归何处。
我知道,自己这一身或许就这样了,似真似假地追寻你风中的一缕发香,夕阳下的一抹倩影,就是我生活的全部内容。
天可怜见,你登基了,作为臣子看到御座之上的你,我真的很高兴。
只要能天天看到你,我就可以活在自欺自人的美梦中,何必管它世事苍茫,春夏秋冬?
这个世界每天都在变化,今天可以变成明天,夏天可以变成秋天,可是谁都不可以成为夭朵朵。
朵朵只有一个,所以我会等。
我告诉自己,一直等,一直等……等到你认真听我说话的那一天。
你不爱我没有关系,但你一定要相信,玥琅没有对你说过假话,一句都没有。
从在蟠桃宴见到你长大后的第一眼,我就把自己的心给弄丢了。
每次抱着你,感受着满襟满怀的幽香,我就会想起瑶池那一幕,白裙翩飞,三千飞扬的墨发缓缓落下,垂顺如银河落九天。
美丽的裙裾在漫天桃花的辉映下,神秘得像寓言,飘渺空灵得像梦境。
抱着你,我就不想放手,只希望这一刻长久些,再长久些。
只要能抱着你,我什么都能忍受,什么都能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