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烟从唇边拿开,微微颔首,就那样直接的观察着男人。从他安然放在架板上的双腿,到眼角处飞入眉鬓的伤疤――那是刀子划出来的痕迹,再往上一寸就要瞎了。
女人目光放肆,却并不会让人感到不舒服。陆明鹤知道她只是对他很好奇而已。
烟头已经燃烧到指尖了,虞晚轻笑着收回目光来。她是这里的常客,之前绝对不吸烟的白棠不知道什么时候替她在办公室里放了一个烟缸。
还带着火星的烟头被随意扔进去。虞晚在拿出第二支烟时,忽然转过头去问:“你要不要来一支?”她坐在办公桌上轻晃着脚尖,高跟鞋脱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分明是一种很诱惑的姿态可经由这种语气说出来却仿佛稚气天真。
虞晚很坦荡,因为她知道这种随意的风情比低俗的色/气更加引人注目。
陆明鹤并没有看向她的脚,即使那抹Jing致的雪色可以让任何男人呼吸沸腾。他只是看着对面坐在桌子上的女人淡淡挑眉:“你有烟瘾?”
她已经抽第二支烟了,并且,男人目光移向一边白色的牌子,万宝路男士款并不适合女士。
虞晚偏头轻轻笑了笑:“你不也有?”她眼神轻轻扫过男人指腹处淡淡的痕迹,那是常年抽烟的人才有的。
陆明鹤满身是病曾经被医生勒令戒掉所有烟酒,但也只是说说而已。他随时都可以死去,前提必须是快活的死去。这个男人身上有种静默的狠厉,和看起来很清高的面相截然不同。陆明鹤是一个奉行及时行乐的疯子,并且是个人人惧怕的疯子。所有人眼睁睁地看着他从一个被拒之门外的私生子一路到今天。陆明鹤势力之大见了他的人都得尊称一声“陆少。”这才有了今天白棠的礼遇。
或许在外人看来他万众瞩目而她狼狈不堪,可在虞晚眼中却并非如此。她只觉得他很有意思,至少现在是。
男人指尖微微摩挲着,在虞晚打开烟盒时笑道:“借个火。”他身上有股洒然的大气,很有魅力。
虞晚轻轻笑了笑,跳下桌子。她赤着脚踩在地板上,Jing致的指甲染成了很深的红色,踩在白色的地板上靡丽的触目惊心。
虞晚慢慢走到他身边。
他坐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风景。二十层的高楼连玻璃也是特质的,远远望去只能看见渺小的人群。虞晚也站着看了会儿。两人并肩的样子看起来很和谐。
陆明鹤慢慢睁开眼看着女人枕在他已经不能动的腿边轻声问:“我替你点烟好不好?”虽然举止亲密,但她的眼神却并没有变化。
陆明鹤没有说话。那个清瘦温雅却手腕铁血的男人向来很少说话。虞晚低头笑了笑,将手上的烟点燃递给他。她赤脚蹲在他身边,红色的裙子像艳丽的油画一样铺展开,可画上的人却冷的发颤。这种奇异的美感让男人微微舔了舔唇角。
风吹进来,不知道是烟草的香气还是其他,鼓动着人的神经。陆明鹤嗤笑了声,低头叼起女人手上的烟。
在他低头的那一刻,虞晚忽然道:“你就不怕里面有什么?”
从十年前一无所有到现在人人畏惧,陆明鹤每一步都是堵着枪口走过来的。很多人都想他死,双腿和眼角的伤疤就是最好的证明。而这次来警局录口供也是因为这个。虞晚以为他应该防备她,可那个男人只是低头轻轻笑了笑:“如果有,那我就崩了你。”他顿了顿,一只手轻轻放在她柔软的发丝上,像是在安抚一个任性的小孩。
男人手指修长苍劲,分明是很漂亮的一双手可上面却布满了伤疤。他指尖停留在虞晚脖颈处摩挲着青涩的脉络,看着它在雪白的皮肤下跳动。
“我不怕死。”虞晚歪头看着他,眼里带着笑意。
“我也不怕。”陆明鹤眸光平静。他的后腰处抵了一把冰凉的/枪/,而它的主人就是面前这个女人,那把枪就藏在女人的袖口里。
会客厅里的时针慢慢走着。
两个人眼底都带着笑意。虞晚率先收了手,她扣动了扳机,对准的却是自己。房子里没有任何声响,女人轻轻笑了笑:“玩具/枪/。”她摊开手,神色随意。
陆明鹤也笑了,语气轻佻,可却并不让人反感:“下次送你把真的。”
这是二零一八年五月,虞晚在监视中生活了两年。
她始终很美,也很高傲。可陆明鹤知道一个随身带着玩具枪的女人已经走不长远了。她褪下了高跟鞋,清冷的性情中慢慢蔓延出了一丝疯狂,却更加诱人。
全世界都在观赏这株玫瑰,可她并没有被驯服。虞晚的骨相很美,越逼迫越秾艳。他原本并不对这个关在笼子里的女人感兴趣。但今天虞晚却成功引起了他的兴趣。他从她的眼里看到了戾气和漫不经心地毁灭。这是很美的颜色。陆明鹤吐了口烟雾,慢慢凑近。
男人指腹粗糙,抬起虞晚下颌像是在思索什么。最终却笑着低头亲了亲那双美丽的眼睛:“我们来做个游戏吧。”
回忆被女人们的笑声打断。烟火绽放在旧金山的上空,晚宴已经接近尾声。名媛们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