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长鞭,啪地一声,金银丝绞成的鞭梢重重击在来人脚边,佛母厉声呵斥:“你叫谁老婆子!”
大帝吓了一跳,但依然嘴硬:“叫的就是你,孙子都有了,不是老婆子是什么?”
一旁的仙君扶额,心说又来了,每次大战三百回合简直就像例行公事,不打是绝对不行的。所以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能走到一起。既然谁和谁都不对付,老死不相往来岂不更好?
他急于进去找崖儿,但放着父母打架不管,又好像太不孝了,便掖着袖子象征性地喊:“别打啦,有话好说。”
话是要说,但打照样得打。佛母的金银鞭幻化出无数的鞭影,纵横交错填满了整个空间,“你说你能带好儿子的,我信了你的邪,把儿子让给你。结果呢,你让那个所谓的天帝抽了他的仙筋,断了他的仙骨,要不是他长得结实,这刻已经死了,你还好意思来?”
大帝的轩辕剑震荡出万道剑气,只听锵锵锵一串激扫,斩落了她的无数鞭影。鞭长剑短,近身搏斗时占据了一定优势。打虽然是真打,但高高举起轻轻落下,世上哪个有风度的男人会打女人?况且这女人还给他生过孩子。
一道剑气向仙君面门袭去,他歪头避开了,望着长廊那头,有口无心地继续念叨:“别打了,这么多年了,打来打去不嫌烦吗。”
可惜谁也不听孩子的话,他们照旧斗得日月无光,大帝抽空还要反驳她:“慈母多败儿,男人大丈夫就是要历练,长于妇人之手才会拖累他一生。断了筋骨有什么了不起,接起来就是了,你不是最会加持吗。”
佛母呸了一声,“我加持得再多,也不够你们消耗的。看看他,堕仙印都出来了,再有一步就入魔了。”
还是因为根正苗红的缘故,骨子里的正气最后拉了他一把。仙君想说自己很好,让佛母不要担心,结果还没开口,就被他们齐声大喝:“你不许插嘴!”于是只好悻悻保持沉默。
佛母的鞭子终于抽在了大帝肩头,衣裳破裂的声响听上去都叫人觉得疼。仙君嘶地吸了口气,想穿过那片刀光剑影,但试了几次都没成功,只好望洋兴叹。
大帝叫起来:“璇玑,你来真的?”
佛母哼笑,“难道你以为我在和你开玩笑?你这个身斜影子歪的骗子,你骗我儿入道,然后放他自生自灭,自己倒好,躲在等持天莺歌燕舞,过你不正经的日子,你把他当成什么?贞煌,你枉为人父,现在还来跟我抢孙子,你可要点儿脸吧!”
贞煌大帝简直拿这个女人没办法,她战斗力很高,过去几万年他吃够了她的苦头,每次打架都得集中起Jing神来,否则真会被她打得满地打滚。他费心应战,一面反唇相讥:“跟着你有什么好,不能娶媳妇,还要剃光头。男人家不近女色,不沾酒rou,活着有意思吗?这样,立个契约,男孩跟我入道,女孩跟你向佛,你看这么样?”
真是觍着狗脸说得出口,“这胎是男孩,你当我傻子吗?”
他们你来我往打得不可开交,仙君小声嘟囔着:“能不能让一让?我想进去看看我的妻儿……”
两道眼神恶狠狠杀到,吓得他把话咽了回去。然后佛母和大帝就展开了车轱辘大战,“孙子归我!”
“归我!”
“我救的归我!”
“跟我姓归我!”
“ 他爹是我生的,当然归我。”
“连你都是我的,不用多说了,归我。”
仙君愁眉苦脸,为有这样的父母感到绝望。他的家庭,是不正常的家庭,从小就没有什么温暖可言,自己居然没长歪,还满肚子真善美,真该好好庆贺一番。他们你争我夺的时候,他也小声参与了下,“我的儿子,凭什么让你们瓜分?谁都不给,我自己留着。”
当然他也只敢这么私下反对,胆敢大声喊出来,接下来挨揍的就是他了。不过大帝那句“连你都是我的”,好像戳中了佛母的死xue,她的攻势居然渐渐收敛了。以往也是这样,大帝在疲于应对的时候脑子转得奇快,经常有出人意表的话说出口,那句话十有八九还会触动佛母的心弦,然后用不了多久,蜜里调油的状态就要出现了。仙君有预感,并且感觉头皮开始发麻,他实在受不了了,打算借机开溜,找他心爱的女人去。
佛母和大帝的战斗不再那么密集时,他从一个缝隙里穿了过去。崖儿也从里间出来了,惶惶问他:“怎么打起来了?”
他笑了笑,“不打才不正常呢,过去一万年都是这么过来的,我早就见怪不怪了。回头想个办法逃出去,还是回蓬山好,那里安静,便于养胎。”他脉脉望着她,轻声道,“孩子从回娘胎那刻开始长个子,留在这里总看着他们打打闹闹,将来教出个暴脾气来。”
崖儿只管点头,“我都听你的。”
他抬手抚抚她的脸颊,“这一整天惊心动魄,身上的伤佛母给你治好了么?还有什么不舒服么?”
她说都很好,“佛母性情真和蔼,起先我还怕她不喜欢我。”
仙君听了,回头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