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滚。金子经历了无数年的堆积,表面有些剥落了。他这一滚,滚了满身的金箔,连脸上都沾满了,站起来金光闪闪,像镀了金的门神。
波月楼的人倒不着急,他们笑yinyin看着他们忙碌,装得越多越好,反正最后都会被抢过来。阿傍随手捡了串璎珞戴上,黑甲上点缀着各色宝石,他笑嘻嘻问同伴:“我看上去是不是很有钱的模样?”
大家发笑,“不是看上去有钱,是真的有钱了。”
忽如其来发了横财,以后怎么办呢,这是个难题。不如建议楼主多开几家ji院好了,关于钱的使用方法,阿傍是这么打算的,等上去之后问问魑魅魍魉,看看他们有什么好主意。
正笑得欢,发现大司命来了。神仙对钱是不怎么有兴趣的,他边走边问,“仙君在哪里?”
这宝藏也分前后室,装金子的地方足够大,但楼主一行人不在这里,阿傍向边上的门指了指,“应该进里面去了。”
大司命匆匆入内,他们才猛然想起来,发财发得竟连主子都忘了。人正与不正的区别,大概就是利益当前,道义还在不在心上。他们立刻随大司命进去,众帝之台的人却依旧在狂欢,他们眼里闪烁着金芒,脸色酡红,像刚饮过烈酒,丝毫没有从暴富的喜悦里清醒过来的迹象。不知厉盟主看见了是什么感想,钱财当前,他们完全不把他放在心上了。
屠啸行冲着王在上大笑,“你说过只要五箱,说话可要算话。”
王在上撸了把脸,吹起黏在嘴唇上的金箔,笑道:“是啊,我只要五箱……”然后一把匕首悄无声息地,贴在忙于敛财的屠啸行脖子上,顺势一抽,没脸没皮地说,“不过你的,得先由我接管。”
动脉里的血溅起来两三丈高,纷纷四散,像过年燃放的礼花。眼里装满金子的门徒,到这时才抽出空来关注刚才发生的命案。王在上狞笑着,舔了舔匕首上的血,“ 不杀他,出去后被杀的就是我们。看什么?分钱的少了个大头,你们不高兴么?”说着将屠啸行的尸首踹下去,嬉笑道,“老屠,兄弟知道你爱钱,这回拿钱埋你,就算皇帝都没这待遇,你看你死得一点都不冤枉。”
虽然大家对两位宗主窝里斗的事不太赞同,但火宗主说得对,屠啸行太贪,现在他需要他们运金子,会暂且留他们一命。等金子到了船上,他们这帮人难免一个接一个被杀,然后抛尸海上。人都是自私的,在别人活命还是自己活命之间,当然选择后者。
于是一条人命就这么没了,目睹了经过的人非但没有打算向盟主告发,甚至主动帮着掩埋了尸体,连被溅到血的金锭,都擦得干干净净。
“好了。”王在上笑呵呵道,“接下来咱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了,出去之后分多少给外面的人,全看咱们高兴。”
眼前的金银财宝已经足够他们消遣,根本没人有兴趣去看一看石门那边的情况。
石门内响泉叮咚,地下河流在圈定的圆池内转了个圈,蒸腾起氤氲的雾气。不过这雾气不升空,只淀底,覆盖在水面上的白色波浪奔走翻卷,让人想起蓬山的清晨和夜晚。
大司命告知崖儿外面发生的变故,她半晌没有说话。波月楼里有厉无咎的眼线,她早就知道,可那人是苏画,实在让她始料未及。
她是她的师父,那年兰战把她送进弱水门,她从六岁起就跟着苏画。这么多年了,她一直很信任她,即便所有人反,她认定了苏画不会反。当初杀了兰战接管波月阁,那帮元老对她的继任颇有微词,还是苏画领头归顺的,为什么最后那人竟然是她?
“死了么?”
大司命说是,“死了,我再晚去半步,死的就是魑魅和魍魉。”
多亏了仙君早有预见,当时他派大司命上孤山转动太乙镜,她还有些不理解他的安排,现在事情出来了,她才知道他的良苦用心。难怪他从不赞同大司命和苏画在一起,直到大司命将他对苏画的记忆全部清除,他还很高兴的样子,原来他早就防着她了。
崖儿惨然看向他,他说不许哭,“为了一个叛徒不值得。”
厉无咎脸上露出悲悯的表情来,长叹道:“你们眼中的叛徒,却是我的大功臣。要是没有她,怎么知道波月楼的人什么时候攻打天外天?你那几大护法都不是等闲之辈,尤其明王敖苏。”
所以明王的死和苏画也有关,那时楼众行动以暗号互通,她不在,苏画就是这帮人的首脑。结果这首脑竟然别有用心,那么明王会遭遇不测,便毫不意外了。
崖儿从未这样恨过一个人,她恨苏画两面三刀,更恨幕后Cao控一切的厉无咎。
厉无咎见她血红着两眼看自己,似乎吓了一跳,“楼主息怒,还差最后一步真相大白,你现在不能出手,否则就前功尽弃了。别忘了鱼鳞图和枞言的半条命还在我手上,你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其实权谋历来如此,兵不厌诈嘛。苏画并不是为你专设的,她是我派在兰战身边的棋子。当初兰战布局把她吸纳进弱水门,你现在有多恨我,那时她就有多恨兰战。兰战起初并不重视她,而我正需要这样一个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