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一个晚上怎么处理这个火机,扔掉他舍不得,放着又伤心,还给林西梓更是不可能,他昨天试过了,话都说不出口。
所以他想,这个决定权在宁歌。
许曾谙磕磕绊绊地还原昨晚的情形,一个热心肠的安保人员如何认出自己然后归还。
宁歌并没有表现出失而复得地喜悦,这毕竟不是她的东西。听许曾谙说完,然后接过握在手里:“谢谢老板。”
说谢谢的时候她也很平静,很前两天接触时的活泼灵动全然不同。她将房卡交还,然后坐到前台的小转椅上等林西梓。
许曾谙坐回前台内侧,他将林西梓的身份证也给了宁歌,之后两人都没有交流,好半天许曾谙觉得自己还是应该说些什么。
他想祝宁歌和林西梓长长久久,可话到喉咙口,卡着一个字都挤不出。
宁歌一手托着腮帮子,一手放在桌上,随意地把玩那个火机,将它推倒又立起。
突然她问:“老板你觉得林西梓好吗?”
许曾谙木讷地说:“好啊。”
宁歌听了,笑地恬静:“他对我确实很好。”
宁歌又问:“老板你看过吗?”
她将火机翻了个身,底座朝向许曾谙,往他的方向一推。
某一瞬间许曾谙以为宁歌知道些什么,可她双目微阖陷入沉思,并不像是要质问自己。
她只是突然起了兴,将眼前再不相见的人当成树洞,娓娓道来一个埋藏的秘密。
“你别看林西梓对我这么好,他心里那么多年,都装着白月光呢。”
“我比渡边博子聪明,早早就知道,藤井树是透过她看到另一个藤井树。”她指着底座的字母,“林西梓也是。”
“这个就是他白月光送的。”
许曾谙心漏跳了一拍,一声轻而淡的“不可能”脱口而出:“宁小姐肯定是误会了,火机是林先生自己要丢的。”
许曾谙喉结一动:“林先生是真的很喜欢你,再没有人,像你们这么般配。”
“不管外人觉得多登对,他到底爱不爱我,只有我知道。”宁歌撩了一把头发,手扶住额,“女人的直觉可是很准的。那个叫安安的人,他一定用生命爱过。”
“里写替身梗,那个替身总是时时刻刻被主人公提醒,你只是个替身,我最爱的是白月光。但结局总是美满的,不管白月光有没有变成白米粒,主人公终会在朝夕相处中发现替身的独一无二,把他当独立的个体来爱。”
“可现实不是这样的。现实是,林西梓自己都不知道,他爱的还是那个人,他每每透过我的眼看到的那个人。”
“他从来没和我讲过他的安安,一个字都没有,喝到烂醉儿时的糗事都被套出来了,他也从未提过这个名字。他一定是觉得,他自己早忘了这人了。我也一直以为我能接受那样一个瑕疵,做人不能太贪心,毕竟他先遇到的不是我。”
“可当他,捧起我的脸,我看到自己的脸落到他的眼眸里时。”
“他的唇张合,不知道该叫谁的名字。”
宁歌倒吸一口气,她看着许曾谙,那双眼很漂亮,大而黑亮,天生带着水光。
她对许曾谙说:“我发现我接受不了。”
“所以我才一直没答应和他正式交往,一来我不愿意做替身,二来,”宁歌抿着嘴笑,“二来我也确实喜欢他。”
“所以我希望,有一天他对我好,爱我,不再是因为我和那个安安某一刻的相似,他这人够狠,不提就真的一辈子埋在心底。可是我贪心,我希望他爱我,对我好,只是因为我是宁歌。”
旋即她露出一个笑:“不过我觉得他昨天终于丢掉这个火机,应该也是想走出来了吧。”
她笑得俏皮,一丝满足的喜悦涌上心头。
她说:“谢谢你啊老板,这两天住在这里,很开心。”
许曾谙默默地听完,那个人的名字也从最初的被提起就钻心一痛,到竟有一丝温暖,他想说什么,但一开口第一个音节就呕哑的厉害。
他一清嗓子,问宁歌:“你怎么知道,那么多年了,林先生心里还有那个人。”
宁歌冲他一眨眼睛:“玄学。”
许曾谙也笑,腼腆而真诚。
他想,那就够了。
宁歌又说:“也祝福你和阿响啊。”
徐曾谙一愣,不明所以。
“昨天我们都看见了,”宁歌举起双手,伸出大拇指相碰,“在出口你和阿响……”
许曾谙想解释,可却被开门声打断。
林西梓出来了。
宁歌见了,跑过去勾住林西梓的脖子,林西梓抱住她转了个圈。宁歌站定后他往前台一看,发现许曾谙也在时笑容一敛。
许曾谙送他们两到客轮停靠站,前一班刚走,还需要等待片刻,宁歌就去旁边的小卖部买了一包袋装酸nai。
她没有插吸管,而是撕了个口子直接喝,发呆的时候就叼在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