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想许曾谙也挺可怜的,我就想着回个礼,送颗牙还不用跑礼品店,”白玛看着林西梓,那眼神的意思是,我真的只是顺手。
“他接过去的时候眼睛就红了,然后和我说,这是他收到的第一个礼物。”
林西梓拿烟的手一抖。
“我当时还不信,谁还没过过生日,怎么可能没收过礼物。我那时候还不知道他从小就一个爸爸,又是飞行员,确实不像是会给他过生日的。”
白玛问林西梓:“他是不是,很傻逼地把一个我顺手给的礼物,珍藏在什么地方了。”
“然后你也误会他了。”
天色已晚,林西梓能看到烟头上的红色火星,慢慢燃起又熄灭。
“他有个小铁盒,放我给他的一封情书。”
那些火星一点一点绵延往下,不知何时才能燃到尽头。
“那颗牙也在里面。”
第12章
林西梓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写情书,是给许曾谙。
他绞尽脑汁不知道写废多少信纸,写朴实的太短小觉得没诚意,写rou麻的他自己都看不下去。
于是林西梓画了一张船票,起点是金城,终点在海洲,船票背面是地图的轮廓,地图上唯一的那条线是金兰河。许曾谙的回礼是一个金属外壳的打火机,他并不喜欢林西梓抽烟,但点火的时候能看到自己送的火机,心里也好受一点。
林西梓很喜欢这个礼物,直到在白玛手里看到一个一模一样的,铜制金属外壳,唯一的区别是底座没有刻字。
白玛嘴欠,炫耀般地说,你小情人送的。
林西梓闷闷了一个星期,负面的疑虑在他见到铁盒里的那颗牙终于爆发了。
他不是第一次来许曾谙家,不论是白天还晚上,许曾谙的父亲都会在离市区五十公里的空军基地,从未露面。血气方刚的年纪,干出格事的时候难免磕磕碰碰到什么东西。
比如从床头柜上掉下来的小铁盒。
林西梓没想过打开的,如果他捡起时没听到盒内的碰撞声。许曾谙从他手里拿过,作势要放回原处。
于是林西梓说:“打开看看。”
许曾谙面色chao红,自己没好意思往里看,打开后就塞给林西梓:“你的情书。”
林西梓低眉,确实是那张船票,端正的躺在铁盒里,没有一点折叠的痕迹。
但是船票下面还有东西。
许曾谙不知林西梓为何突然神情严肃,他一丝不挂,情欲还没褪去,只能裹着被子靠近:“怎么了?”
林西梓拿起那张船票,看着那面的小物什:“哪儿来的。”
是颗狼牙,线条流畅呈月牙形,牙尖血纹饱满,品相极佳。
“一个朋友送的。”
“哪个朋友?”林西梓又问,语气里是难掩的暴戾,许曾谙从没见过林西梓这样,被吓到了:“白玛。”
“好啊,”林西梓开始往身上套衣服,“改天我给你找颗红玛瑙,和那颗牙一起串成链,品相这么好的牙,不戴多可惜。”
许曾谙没有说话,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形势骤降,呆呆地看着林西梓拿了外套出门,关门的声音让他一抖肩膀。
他给林西梓打电话,发消息,可是对方都没有任何回应,就在他毫无头绪之时,门外响起剧烈的敲门声,许曾谙连忙开门,见是林西梓,本能地喜出望外,可马上僵住了笑:
“你受伤了。”
林西梓二话不说进门,将什么东西扔到桌上,然后用手背一擦裂开的嘴角,问他:“什么时候的事。”
许曾谙走近,看清那是他之前送白玛的火机,他不解:“什么意思。”
林西梓嗤笑:“人家都送上信物了,还能有什么意思。”
许曾谙瞬间面无血色:“你误会了。”他想解释,可唇抖得厉害,话说不出来。那样子在林西梓眼里像极了心虚,直接坐实了他那些猜忌。
“我、我应该送白玛火机前就和你说的,是我自做主张了,你真的误会了。”许曾谙语无lun次,“我们真的只是朋友。”
“白玛是你最好的朋友,你难道不信他吗,”许曾谙走到他面前,仰头看他,”你不信我吗。”
林西梓看着他,心不可能不一软:“要我信你,把那颗牙扔了,火机也一起。”
许曾谙一愣,这个时刻他居然唐突的说:“可那是我收到的第一个礼物。”
林西梓觉得受到了欺骗,许曾谙不仅犹豫,而且给了这样一个毫无说服力的理由。
“我没送过你东西吗,你在海洲,在以前转学的城市,怎么可能没收过礼物?”
“你送的,不一样,”许曾谙着急地,“不一样,你是男朋友,那颗牙是……”
“是什么?”
不再有愤怒,林西梓只有冷漠。
许曾谙想说,那颗牙是一个朋友的礼物。
他第一个来自朋友的礼物。
许曾谙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