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此生……就再难相见了啊。”
“你去将军府,找一位姓林叫林宾材的,告诉他林妙儿在东城门口。”赢凛再不肯听,拉了一旁看戏的熟识伙计,将几文铜板放到他手心嘱咐道。
“赢……”林妙儿睁大了双眼正要说什么,赢凛面露不忍抬手劈晕了她交给城门口的守卫。
两人重整行李,纷纷骑马上路。
督办的文官领他二人出了梁都行至郊外已经天黑,几颗并不如何明亮的星子挂在黑如漆幕的夜空上也不显眼,子峪一直觉得这位文官十分眼熟,这才想起原来带他二人出梁都的文官不是别人,正是那日一同去征兵的宋大人。
这位宋大人并不是正经考上来的,而是家中有几个小钱,捐了一个知县来做,此人学识虽不足,做人却惯会捧高踩低,也有那么几分运气,竟也被从地方拔到梁都里来做了个大夫。萧后见此人左右逢源处事也有几分道理就拉拢几次,如此便在萧后那处得了些许好处,官途更加平步青云。
宋大夫平日里也被文人多加敬重,那日赢凛的态度着实让他难堪,他虽不是个小肚鸡肠爱计较的,此刻是决计不会给他好脸色看的。他处事自有他自己的一番道理,赢凛此人绝非池中之物,待他日若有翻身之时,此刻得罪了他就是个祸患。
萧后虽然是棵可靠的大树,但常言道,树大招风。他平日里行事也得给自己留个后路。
“宋大人?”子峪笑道:“这趟麻烦宋大人了,接着便是出姑潆西南的山林,便往齐国去了,宋大人也不必跟我二人走着一趟,到了姑潆自会有人来交接的。”
“小公子这说的哪里话,本官辛苦是应该的。”宋大夫凉飕飕的哼道,手下却递了一包盘缠过去。
赢凛凝视了一会,笑道:“宋大人这是何意?”
“本官晓得赢将军不在乎这几个小钱,”宋大夫笑的颇有些意味深长,低声道:“但这钱也不多,赢将军遇到难处时总会用上的。本官就送到这了。二位好走。”
“多谢,宋大人慢走。”子峪虽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笑着道谢。
宋大夫这厢掉转马头慢悠悠的逛进梁都城里,赢凛和子峪沿着往姑潆方向去的山林前行。
这片林子生的都是有些年头的梧桐林木,梧桐树冠呈开散状,林中月华被巨大的树冠遮去一大半,撕扯留下的几屡月光幽幽的铺在林地之上,林中静谧安宁,偶尔闻得几声鸟虫啼鸣却更显幽静。
两人沿着林子走了一段也难以继续行走。
赢凛见子峪昏昏沉沉的骑着马勉强前进,当下勒住马嚼子,道:“今日折腾已久了,找个背风处歇下吧。”
子峪本有些意志昏沉,听他说完便忧心忡忡道:“明日傍晚时分一定要赶到姑潆,晚了怕是要罪加一等。”
“从这山林有条近路不必路过姑潆,只在姑潆西南城门点个卯就是了,近得很,如今天色昏暗,行山路怕是危险,今晚就找个地方歇下,不会耽搁路程。”赢凛下了马坚持道。
子峪见他言辞坚决也不好违逆,只得依他所言,二人在山脚下寻了个背风处,清了杂草扔给马匹,点了一小堆篝火,寻了些干草熏干铺在地上。
“子峪,你额上怎地冒出这许多冷汗来?”赢凛见他额角shi透,脸色也白的吓人,担忧不已:“可是哪里不舒服?”
“无碍,可能是有些着了凉,歇一晚就会好的。”子峪神情恹恹的,勉强笑道。
赢凛取了水来与他喝了几口,又让他吃了些干粮。
赢凛见他缩在篝火旁冷的牙齿打颤,伸手探了探他额头,烧得滚烫。
“赢大哥……”子峪神智迷蒙,身上发了汗,看起来就跟水里捞出来的人儿似的。
赢凛看不下去,将人搂到自己身前,从包袱里摸出件棉披风裹住二人,子峪总算是不再发抖了。
怀中人额角的发被汗水打shi紧贴着白皙的皮rou,眼角微红,脸上shi乎乎的,漂亮的眼睛轻轻的合着,十分惹人怜爱。
赢凛将他搂的更紧,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自己从军多年,也是时候该想想,找个漂亮媳妇的事了。
免得看到个略清秀的小子都能有些想法了。
二人一夜无话各自睡去。
天蒙蒙亮时,篝火的薄烟散了一半,赢凛揉揉眉心,方想起身,就觉胸前的小东西将自己抱的紧紧的,其实子峪这把子力气若是想要挣开十分容易,他看着这孩子静静沉睡的面容伸出去想要把他推开的手顿了顿,而后,将他抱得更紧了点。
子峪醒来时就见自己被赢凛紧紧的搂在怀中,自己的双手还不清不楚的搭在赢凛的腰间,这个姿势无论从什么角度看都十分的暧昧。
“醒啦?”方才赢凛迷迷糊糊又睡着了,却硬生生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里被怀中的小公子瞪醒了:“身上好些没?”
“嗯,”子峪还带些鼻音,迷迷糊糊推开他脸红道:“已无大碍了。”
二人晨起喝些水,就着水吃些干粮就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