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带着哭腔。
“好吧。”裴祐没看见吴葭那张快哭的脸,很干脆的答应,夹起一大块五花rou放进嘴里,“吧唧吧唧”嚼得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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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祐根本不会知道,自己问出的这些问题成为了导火索,让吴葭接下来的生活,彻底陷入一个恶性循环。
吴葭开始失眠,整晚整晚失眠,就算眼皮一直在打架,闭上眼也是翻来覆去无法入睡,一直挨到天边泛白,她才会有点睡意,可一旦睡去,噩梦就会接踵而至,连家人扭曲的脸就会如同走马灯一样在她眼前循环播放,而背景音乐是一个稚嫩的童声,有时在哭,有时在笑,有时又在尖叫。
还有那些和连如若牵连在一起的记忆,越是让她害怕的、不想面对的,出现的频率就越高,让她一次次惊醒,醒过来都是瞳孔放大,全身冰凉,脸上是汗水和眼泪交织在一起的shi意,心跳久久不能平静。
她总是觉得疲惫无力,只要坐在一处无事可做就会开始走神,往往是要被叫好几声,再触碰她的身体,才能回过神来。
她的食欲也开始减退,盯着摆在眼前热气腾腾的香味四溢的饭菜,没有一点胃口,为了不被察觉,她只能每次逼着自己拿起筷子,象征性吃几口,再找借口离开。到后来,吴葭发现刘妈看她的眼神不对,就总是饭点前出门,开车出去乱晃,到一些陌生而奇怪的地方,买很多莫名其妙的东西回家。可东西买回来就扔在墙角,不会再去看一眼。
当然,她也会有觉得饿的时候,房间里堆了很多零食,一旦感觉到有一丝丝的饥饿感,就会一口气吃很多东西,吃到最后胃胀难受又只能伏在马桶上大口大口把吃进去的东西吐出来。
她不想让人察觉出她的异样,她不想听连天何板着脸对她的吩咐,不想被被人逼着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她宁愿自己逼自己,因为,起码那是她自己选择的,后果她会心甘情愿去承担。
渐渐的,吴葭开始无法控制自己,身心完全陷入了一种混乱的状态,她的一些行为太过反常,除了持续长时间发呆,总是一副Jing神萎靡的样子,她的脸色因为长时间的失眠变得很难看,黑眼圈很重;做事情总是走神,有好几次她帮着刘妈切菜,都是切着切着,思绪就不知道去了哪里,如果不是刘妈大叫,她或许就切伤了手指。
裴祐也被吴葭弄的很心慌,犹豫了很久,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还是在睡前走进书房,趴在连天何腿上,眼泪摩挲的告诉他自己的草草姐姐变得好可怕,好几次他都坐上了车,她都没有发现,开车的时候最吓人,总像是刚刚睡醒,眼神迷蒙,不是自己提醒她已经红灯了快点停车,她可能就会一直往前开,保不齐哪一次就会发生车祸。草草姐姐好像完全记不得回家的路,该转弯了她却继续直行,自己提醒之后她很快调转车头,可能又会驶错方向。
裴祐在说总结语时哭得几乎撕心裂肺,一边哭一边说:“爸爸,如果你还爱馒头,如果你想看着馒头长大,就不要让草草姐姐再接送我了,好不好,我求求你了,好不好!”
连天何最近一直很忙,忙到没有太多时间去关注吴葭,听到刘妈和裴祐不约而同描述了她现状,他也没有心思去多想。
这几天刚好是公司一个项目的关键时期,他有时整日都不回家,和吴葭沟通的事情只能搁浅,只是叮嘱刘妈继续关注吴葭的各方面情况,而为了安抚裴祐,就让洛旸恢复接送他的任务。
其实,连天何并不太相信吴葭的Jing神会异常到那种程度,她不该那么脆弱。
当然,很明显是他高估了吴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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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事可做的吴葭开始足不出户,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管刘妈再怎么好言相劝,她都无动于衷。无奈刘妈只好把每顿饭放到她房间门口,但每次去收碗盘的时候,她都发现饭菜几乎没动过,最好的情况也剩了一大半。
刘妈越来越担心吴葭,不停找机会跟连天何反映,话也说得很重,可连天何每次都只是说自己知道了,根本没有采取行动,只是延后,再延后,刘妈就这么看着他一天天推下去,别提有多心疼。
吴葭每天除了发呆和睡觉,剩下的时间不是看书就是上网,经常是一天保持一个姿势不动,等到回过神时已经是浑身酸痛,但她连舒展自己的气力都使不出来,躯体和Jing神已经快要相互脱离,再剧烈的疼痛,只要咬牙忍一忍,总会会消失,对,只要能忍,没有什么事情是过不去。
“天何,你有空还是和草草谈谈吧,她现在的Jing神状态真的很不好,完全就是抑郁症的表现,如果不及时干预,发展到自杀怎么办?现在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我根本不知道她每天究竟在做什么,要是她真要出什么意外也不能及时发现。天何,你相信我,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没有半点夸张!”刘妈又一次给连天何打了电话,再一次重申了吴葭问题的严重性,她怕再拖下去,一切就迟了。
但连天何的反应依旧很平淡,“刘妈,我知道了,我会让洛旸去看看她。”
没过几天,洛旸把裴祐送到家后没有立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