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一眼,这可真是少有之事。
凌雄健止住笑声,望着那双越看越象猫的大眼睛。他突然觉得,有这样一个有趣的人儿在自己四周活动,倒也不是一件让人难以忍受的事
情。
他伸出手来说道:“那么,如果你不反对,我们就此成交?”
可儿疑惑地瞪着他的手。她曾经看到马市上北方来的商人们洽谈完一笔买卖后,都会如此伸出手来互握——不过,就这桩婚事的本质来说
,也相当于是一桩买卖。
她伸出手,冲他嫣然一笑。
“成交。”
阳光下,一双黝黑的大手立刻吞没了那双如玉般洁白纤细的小手。
第六章 望门寡妇
罗城·仁丰里·馥春记胭脂铺
“nainai忙着呢。”
正坐在春日的暖阳下纳着鞋底的掌柜娘子听见人声,便抬起头来一看,却正是梳头的花大娘站在面前。
“哎哟,是花大娘啊。这是到哪块去了呀?”掌柜娘子停了手中的线,笑yinyin地问道。
“刚给你们东家nainai梳了头回来,路过你们铺子,就正看到nainai在这里晒太阳叻。还是nainai悠闲。”
“我这哪里算是悠闲呢?”掌柜娘子举起手中的鞋底笑道:“这些事也是要有人做的。对了,我听说那蓝大nainai与国公爷的亲事已经定了
,是吗?”
“咦,nainai不晓得啊?今儿就是吉日,所以才赶着给你们东家nainai梳头去了。”
“啊?今儿个就是吉日?不会吧?!我听说前儿个国公爷才相看的,昨儿放的定,怎么今儿就过门了?这也太不合礼数了吧。”的
“因那国公爷说‘捡日不如撞日’,那钱家也怕夜长梦多,两边都急着把事儿办了,且皇历上今儿也是好日子,故而才这么赶的。”花大
娘解释道。
她看了看左右,又凑上前来轻声道:“告诉nainai,不合礼数的事情多着叻。不晓得nainai听说没有,前儿那个国公爷去相看时,这个蓝大nai
nai竟私下里会了那个国公爷。也不晓得说了什么,只听说逗得国公爷十分的开心,故而这亲事才成了的。我就说这蓝大nainai是有手段的。”
“不管怎么说,这回东家太太算是称心了。”
“就是唦。所以太太干脆好人做到底,因那蓝家已经没人了,故而这花轿还是从钱家发出去的。只是,你道是哪个接的亲?竟不是国公爷
本人,是那个独眼的将军!此又一个不合礼数的。不过,因他是国公爷,身份有别,这也在情理之中……”的
* * *
蜀岗·北郊·国公府(原甘泉旧宫)
凌雄健骑在“月光”的背上,站在新建成的吊桥边,耐心地等着新人的轿子到来。
不知道为什么,他隐约有点担心。他想,万一轿子里面竟是空的,他该怎么办。
他冲自己苦笑了一下。原以为前几次被人甩对他并没有什么影响,事实上,在他内心深处还是在意的。
“来了,来了。”小林看着远处的一队人马叫道。
只见远处,在三月乍暖还寒的春风里,那一行刚刚冒出新绿的嫩柳丛中,一队红衣的吹鼓手和一顶喜气洋洋的花轿缓缓而来。
在前面引领着花轿的,是凌雄健的卫队。若不是在春风中翻飞的猩红色斗蓬,那清一色的黑盔黑甲真会让人误以为这是押送囚犯的队伍。
走在最前面的是副将“老鬼”姚志承。
到得近前,老鬼拉住马。一抬手,马队立刻分作两路,由凌雄健的身边转至他的身后列队站好。老鬼则拨转马头,退到凌雄健的身边,紧
挨着“月光”站住。
那媒婆哪里见过这场面,早被这马戏似的场景给镇住了。那些吹鼓手也瞪起眼睛,有的甚至忘记了手中的乐器,曲调顿时乱了套路。
很快,媒婆清醒过来。她忙上前冲将军行了一个曲膝礼,刚要开口讲话,只见凌雄健威严地一抬手,媒婆不由自主地一缩脖子,话又收了
回去。
见将军举手示意,几员彪形大汉立即从他的身后跑了出来,从轿夫手中接过花轿,“蹬蹬蹬”地抬过吊桥。
凌雄健一言不发,只是拨转马头,跟在花轿后面也走过吊桥。
老鬼率领着马队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
吹鼓手和媒婆正准备也走上吊桥时,一队卫兵立刻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小林从怀里拿出一包银子,笑咪咪地送到媒婆手中,客气地道了一声“辛苦”,便也转身追上前面的队伍。
紧接着,吊桥被缓缓地拉了起来。
媒婆望着壕沟对岸渐渐远去的花轿,抱着银子喃喃道:“新人进洞房,媒人扔过墙。这还没进洞房呢,媒人就扔过墙啦!”
* * *
轿子摇晃了一下,可儿连忙伸手抓住两边扶手。她注意到,轿外的吹乐声竟然渐行渐远,落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