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那么做----可小姨欠的,我已经代她还给了党宁----五巴掌----难道还不够吗?”
我抓着她的衣襟,若受伤的小兽般呜咽着,指着地上满身是血的小姨,哭着喊着求着----身后有个人拉扯着我,我挣扎着、哀嚎着----
脑海混沌一片,一切好似又回到三年前的暑假,那个被我刻意遗忘的暑假----
党宁走了,党妈妈来了,带着几个富婆冲进我们家,将刚从深圳回来的小姨托出房外,暴打了一通,我哭闹着扑了上去,被党妈妈拉住,连扇了四个耳光,“你跟你阿姨一样,一身狐臊,一身贱骨,老的勾引我男人不够,还派小的勾引我儿子!真是不贱不成一家人!”
巴掌声声,犹在耳际,任我如何苦苦哀求,她都冷脸旁观着,冷笑着,恶面相视,恶语相告。
老师的鄙夷、同学的讥笑、街坊邻里们吐口水的叫骂----
“程俊,你大爷的!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色色,我没有!是小逸----他----”
“唐小逸,你大爷的!她要是出了什么事,老娘掀了你老巢,要你陪葬!”
我听见胸腔的主人,颤抖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朵儿,你醒醒,你看着我,我是唐小逸!你看看我----”下巴被抬高,我望过去,朦朦胧胧一片白雾中,一个模糊的容貌渐渐清晰起来,是唐小逸!
他一脸焦急和紧张!双眸里更是蕴着浓浓的心疼、自责和担忧----
“唐小逸----”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听到他的声音,看到他的人,像是找到组织的受难革命同志般,猛地扑过去,我紧紧地抱住他,闷在他怀中放声大哭。
“朵朵----”许是没料到我会这么激动地拥抱他,唐小逸呆了,抱着我的手紧了又紧,静静地抱着我站了许久,直到我哭累了,发出哽咽的声音,这才推开我些许,扣着我的双肩,身子微拱,同我面对面,大拇指腹轻轻地摩挲着我的脸颊,很是揪心地问,“朵朵,我是谁----认出我来了吗?”
我还在抽噎着,泪眼朦胧地望着他,被掴肿的脸颊,泪珠如雨帘般,我见犹怜----
“朵朵----告诉我,我是谁?”唐小逸对于这个问题很是执著。
“唐小逸----”
他勒着我的胳膊在颤抖,胸腔起伏的震动传递到了我身上,过了好久,他才松开手,抚摩着我的脸,低低轻叹,“丫头,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没事了----没事了----”眼睛略有些慌乱地打量着我,然后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朵----”色色和程俊望着我,亦是一脸凝重。
“色色----程俊----”
看到熟悉的朋友,熟悉的亲人,眼前一黑,整个世界都清净了。
早上醒来,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鼻尖充斥着一股医院独有的药水味。
我掀开被子,穿上鞋,也顾不上换自己的衣服就往外跑,跑到门口时撞进一个从门外进来的人怀中。
“刚醒来就急着投怀送抱!真是个热情的小家伙!”他扶着我的腰让我站稳,修长温暖的身子将我整个地包裹在他怀中,用下巴磨蹭着我的脑袋,低笑着调侃道。
“唐小逸?”待看清来人是谁后,我愣愣的叫着,诧异的问,“你送我来医院的?色色呢?”
“嗯----昨晚你吹了风,有些高烧迹象!”他双手捧着我的头,用脸颊代替手背帮我试着温度,又用脸颊轻轻地贴了贴我微肿的脸颊,貌似心疼地问,“还有些烧,脸还痛吗?头还晕吗?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嗓音有些低沉,过于热烫的呼吸萦绕着我,吹拂着我的唇我的腮。
让我有种头重脚轻呼吸困难的错觉。不是没和唐小逸有过亲密的接触,可这次的感觉似乎不一样,多了些感动,少了些做作!
有些鼻酸!甚至想沉溺其中。
一咬牙,将他推开半分距离,脸红地轻咳着,小小声地说:“脸痛!头不晕!”
“饿么?”扶着我,唐小逸举了举手中刚买来还冒着热气的食物,貌似心情很好地问。
“不饿!”我摇头,突然想起身在何处,立刻又觉得胸闷气短,急躁地抓着他的胳膊,“唐小逸,我要出院----你给我去办出院手续----”
有人站在离地超过三米的地方便有眩晕、恶心、心悸、恐慌的症状,这叫恐高症!而我,则是恐医症状,在这样一个纯白的世界里,会让我感到窒息。
一般情况下我能吃药不打针,能打针不住院。
我有惯性高烧发病史,每逢换季之际,必感冒,必高烧----
即便这样,我也是能拖就拖,能不去医院就不去医院。
“可你还发着低烧----”
这时,一个护士从外面进来,“五号床的香朵儿,挂水的时间到了!”
“我不要挂水,我要出院!我已经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