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个痛快吧──”
他用最後的力气嘶哑地低叫,但是瑶光却看都不看一眼,浑身沾血,手中持刀,如同一个凄厉的女鬼一样,一件一件地,把他的身体的重要部分,切离他的身体,然後到了最後,还尚未完好的,只剩一颗还在跳的心脏,和他的头颅了。
“放心。”
瑶光妖媚地笑着,牙齿却咬得格格发响。
“说了不杀你,就不杀你。死是解脱,是休憩,是享受安宁的地方,才不会让你这麽容易,就到达那边。你就代替弗雷克,进入那个容器,享受永不停息的折磨吧。”
她边说,边把刀举到了他的眼前。
“费里斯米亚,你连下地狱都不配。”
“你呢!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吧!!”或许是知道自己即将到来的遭遇,费里斯米亚突然不再求饶,而是重新咆哮绝叫起来──那种眼神,就像是一个明白自己将死於是想拖人一起陪葬的人一样,透出了一股疯狂的无谓。
“你看看你自己现在的表情,再看看你现在在做的事,和我有什麽区别!我不配下地狱的话,你也一样!好啊,我们就在这世界做个伴好了!能把你这种满口羁绊和人一团和气的恶心货拖下水,老子高兴的很!原形毕露了吧!装什麽圣女,你不过也是和我一样的东西!!!”
砰!!
就在瑶光瞪大双眼,被说懵的同时,费里斯米亚的头颅突然被狠狠砸到了地上,烂成了一坨稀泥,那如同乌鸦叫一样的诅咒也戛然而止了。方才还说不杀人的鬼羽,现在却一脸Yin沈地一脚踩死了这噪音的罪魁祸首。
但是,大仇终於得报的瑶光,此刻却没有露出快意的神情。
“这可真是难办。”
鬼羽托起了瑶光那有些呆滞的脸。
“抢先说掉了我想说的台词,那我要说什麽?……能击溃你的可只能是我啊。”
他一边这麽说着,一边却眯起眼,有些享受地看着瑶光此刻摇摇欲坠的神情。
“……我和费里斯米亚……一样?”瑶光不可置信地喃喃出声,“我和这种人,……这种东西一样吗?我复仇了,所以我──和他一样?不对啊……我才不是那种人,我……我是复仇,我──弗雷克变成那个样子,我怎麽可能饶过他……所以我──!”
“别给自己找理由了。”
鬼羽笑眯眯地理理她淩乱的白发。
“你啊,就是和他一样的东西。区别就是,你还在给自己的事,找着你自己能接受的借口。”
“不是!我是为了复仇,我和他不一样!”
“哦?那麽,为什麽你这麽在意他的话?真的只是为了复仇的话,那麽他临死前无论说了什麽,此刻你都该感到扬眉吐气吧。但是你没有。……你在在意自己是不是和他一样,你在怀疑他说的话,你在给自己洗脑自己和他不一样,所以你最在意的,说了半天,并不是你以为你很在意的仇恨,而还是你自身。”
“──不是!!你休想再蒙混我一次!”
“说到底,还是自我满足而已,你为了得到力量而征服赤地城,为了满足仇恨而掀起战火,为了宣泄愤怒而虐杀仇人,最後为了满足自己的道德感,说自己这是复仇。从头到尾,你都满足了,而你的同伴死了不再回来,赤地城被你大动格局,战火中因你而死的士兵这些,却和你无关──对吧?”
“你他妈能不能少说几句!!!”
瑶光突然尖声大叫起来,一把抓住鬼羽的领子,脸上不知道什麽时候爬满了泪水。
“弗雷克死了啊!!他的大脑已经被破坏成这样了!!连清晰的思维都没有了!一心求死,连我们都认不出来了啊!!他被折磨成这样,你不难过吗!!就算你不是正常人,难道你就真的冷血到这种地步吗!!是他把你从垃圾堆里救出来,给了你之後的人生吧!!也不求你对他感激涕零,他死了为他难过一下,就这麽难吗!!”
鬼羽沈默下来,任由她几乎歇斯底里地抓紧他的领子和部分头发大吼大叫。
“就算你不为他难过,看在我曾替你解决过热问题的份上,在这种地方,少说几句不行吗?!你再想杀我,想击溃我,就非得是今天吗!!你不是很会演戏吗?!你她妈看在欠我人情的份上装成温柔的样子安慰我一下会死吗,为他流一下泪会死吗!!我管我是什麽人,有没有自我满足,我就知道我现在和疯子一样丑陋,可我已经没办法了,我他妈没办法了!我撑不下去,没办法面对这种事实,不知道怎麽办!!你就不能消停一下!?弗雷克……弗雷克在向我求死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还留着一丝良心,抑或是真的如她所愿开始演戏,鬼羽沈默着任她发泄,还伸出手搂住了她的肩膀轻拍她的後背,直到她慢慢安静下来,才拍拍她的脸颊,示意她转头看一边连接着弗雷克大脑的屏幕。
那上面的狂乱的字符不知什麽时候消失了,现在清楚地显示着的,是几行字。
“不要输。瑶。”
“能见你最後一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