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一顿,说出三个字:“柳元章!”
亏他想得出来,竟然扮成个年轻人,还是青楼的杂役,怪不得这里没人知道他的下落。
柳元章苍老的似乎很厉害,在程山水印象里,他的须发还只是花白,这几年,便彻底的,白透了。
想想也是,他是沧山派掌门,而苍山派连遭重创,先是被程东南屠了,又被魔教血堂屠了,最后,被穿心鬼面给灭了个干净。想来,现在整个沧山派,剩下的,除了柳元章,便只有那两个黄口小儿。当然,程山水不想把自己算进去。
想到这里,程山水忽然觉得这老爷子挺可怜的,便偏过头,望着墙壁,说了句:“你那两个孙子没事,在饮剑阁,吃得饱穿得暖。”
柳元章望着他,轻叹一声,说:“谢谢!”
程山水白他一眼,指着天成,说:“要谢,谢他,没有他,你们沧山派,就只剩你一个老不死的了!”
天成见程山水指着他,有些疑惑,柳元章他没见过,但总听程山水说他不是什么好人,不觉有些担心。想来也不能再睡了,便跳下床,披上衣服,来到程山水旁边。
程山水知道他担心,抓住他的手,稍微用力的捏了一下,要他安心,便摆出一副随意的表情,说:“天成,你去帮我买点吃的好吗?不要走远,就在这附近,我和柳掌门,有事要谈。”
天成一愣,知道他是有意支开他,却没有说什么,转身,离去。
他印象里,程山水不是没有骗过他,一开始就胡诌了个盈月销魂散,但他每次骗他,都是为了他好,所以,他要他信什么,他就信什么。
眼看天成离开,程山水目光中,闪现出一丝苦涩,却转瞬即逝。他不久就会回来,要快些,把想要问的事情,问清楚。
于是,他不客气的坐在椅子上,还没等柳元章坐稳,便毫不客气的问:“柳掌门,我爹是怎么死的?”
柳元章一愣,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半晌没有说话。程山水叹口气,沉下脸色,道:“柳掌门,传说你知道能够不杀挚爱,达到玄夜大圆满的方式,其实只是穿心鬼面放出来,引我来到这里的谎话吧?”
柳元章又是一愣,长久不见,他似乎忘记了,程山水就是如此聪明,没有人能够骗他。
不用回答,程山水从他的反应便可判断,他猜对了。
早就想到了,却没有告诉天成,想要让天成相信,有这么个方法,而且柳元章知道,只是为了要他安心。没见到柳元章前,程山水心中还有那么一丝小小的希望,却在此时,完全覆灭。
原来,终究逃不过吗?
他黯然,眸子中的光亮渐渐涣散开来。
“山水……”柳元章望着他,不知道要怎样才能安慰他。照理说,修玄夜者都不是什么好人,大圆满之时又可能像程东南一样滥杀无辜,造成惨案,他不该同情他,甚至应该在此刻杀了他,但是,面对程山水,他下不去手,只觉心中闷痛,说不出的难受。
看着他长大,看着他离去,看着他冲向那九死一生之地,却终究,什么也没做吗?这样的他,有何理由斥责他?
“柳掌门,我问你的事情,你要认真回答我。”程山水收拾起满心悲凉,正色道,“我爹是怎么死的?”
江湖中都说,发了狂的程东南,是被柳元章从身后偷袭,一剑穿心而亡,但程山水知道,事实绝对不是这样。
当时的程东南,是玄照九重,接近大圆满之人,癫狂之态下,又比平时更强了几分,而柳元章不是玄门三绝修习者,纵使武功高强,也绝无可能杀得了他,偷袭也不行!
也就是说,他有能力,杀死玄门三绝接近大圆满者!恐怕沧山派灭顶之灾,和这事情不无关系。
这孩子长大了,变得Jing明了,不,他从来没有笨过。程山水本是一颗明珠,却被沧山派抹去了光华,他们,被仇恨蒙蔽了眼睛,终究做错了,错得很离谱。
柳元章轻叹一声,缓缓问道:“山水,你真的想知道?”
程山水点点头,说:“我需要知道。”还没等柳元章开口,他便继续说:“我大致猜得到,一剑穿心只是幌子,我爹,多半是中毒身亡。你大概是早就发现他修玄夜,又不忍杀他,便给他下了毒,只是这毒很是奇特,可以通过某种方法,控制毒发身亡的时间,你用剑刺他之时,便控制时间,让他刚好在那时毒发,对吗?”
他都猜到如此了,柳元章也不好再去隐瞒,于是,他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盒子,望着程山水,说:“山水,你果然聪明,只是,不是毒,是蛊。断脉毒蛊。”
他打开盒子,里面是几只细细的虫子,米白色的,约莫半寸长,在那小小的圆盒子里,缓慢的蠕动着。除了细小一些,看来和米虫并无任何区别。
“这虫子可以从伤口进入血脉,蛰伏在血脉之中,并可自行繁殖,至全身经脉之中,都充满了这蛊虫。平时倒也对人无甚伤害,但若是有人在体外Cao纵,便可噬咬全身血脉,致人死亡。若是有准备,内力还可压制,但当时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