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尖叫和眼泪,更没有同学异样躲闪的目光,这里只有安静看书的陌生客人,和那个并不怎么同他说话的言叔叔。
这里谁都不会在意他的窘迫,也没有人会把他的沉默当作是不合群,他起初会坐在角落的书桌上安安静静地写作业,也不敢随意走动,次数多了后发现并没有人在意他,便会在做完作业后去书架下坐着看书,周围的书群可以挡住旁人的目光,这让他觉得安全。
而那个和他叔叔关系似乎很要好的言叔叔,并不怎么爱和他说话,他只会在他写作业的途中在他面前放上一杯茶或是饮料,有时也会是一些小零食。
他从没有问过他喜欢或是想喝什么,无形中像是在说:我做什么你就喝什么。旁的时间他会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看书或是看电脑,看的书也不全是散文或,有时候他经过言晏身边会用余光瞄上一眼,摊开的书页上都是些他看不懂的内容,照着配图猜测应该是医学类的专著。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听到过言晏和他叔叔插科打诨,那浑不吝的模样和如今不苟言笑的模样简直有着云泥之别。
他觉得言晏似乎不爱搭理他的样子,但这个人却又总能在他面前的杯子被他喝空时准时给他续上,所以他毫无道理地相信,这个人,一定是个非常好的人。
就像如今他突如其来的造访,对方看见他却只是惊讶了一瞬,接着什么也没问,而是将他带进书店坐好,随后给他倒了一杯温白开。
莫羡原本打算伸出去的右手像想到了什么后又被他缩了回去,然而正当他打算伸左手去接那杯水时,头顶却传来言晏肯定的疑问句:“你的右手怎么了?”
莫羡惊讶于他的细心,知道自己藏也藏不住,只好将右手伸到了言晏的面前。
言晏眼见面前的这只手手腕肿了一圈,皱了皱眉伸手轻轻抓住莫羡的胳膊看了看:“什么时候扭的?”
莫羡磕磕绊绊地答道:“昨…昨晚。”
言晏听了这个时间,脑筋一转就知道是出了什么事,脸色随之一沉,接着转身去料理台翻找了一阵,最后拿着块毛巾包着冰块做个了临时冰袋,走过来放到了莫羡手里,语气有些强硬:“好好敷着。”
莫羡忙不迭接过了冰袋,懵懵地点了点头。
接着他就坐在沙发上拿着冰袋敷了七八分钟,中途言晏出去打了个电话,莫羡估计他是去打电话给他叔叔了,不过他很神奇地并不担心自己会被骂。
等言晏打完了电话进来,又看了看他手腕的情况,接着似乎是放了点心,随后把冰袋随手往料理台后的洗手池里一放,接着转头问他:“饿了吗?”
接着不等他回答又接道,“走,我带你去吃肯德基。”
又是这样的陈述句,雷厉风行到似乎根本不用考虑他的意愿,然而莫羡却在这个时刻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面前的这个人其实是在体贴他,他知道如果征求他的意见,他会因为窘迫而陷入推辞和选择困难的境地,而对他发号施令他又通常不会选择拒绝,所以反而是后者会让双方都更加舒心。
他突然就很感激言晏,他长这么大,很少能够感受到这种关怀,即使方式比较高冷,却仍旧滋润到了他干涸的内心,母亲和莫佞更多的时候只是心疼他,只会一味地以自己认为的方式对他好,却常常使他感到无措又不可承受。
他突然显出了点开心,这种表情在莫羡的脸上是不太常有的风景,言晏看着有些心疼,只能也对着对方笑了笑,随后带着莫羡离开了书店。
最近的肯德基离书店并不远,反而倒是和N大附属医院离得更近些,然而言晏不会脑子抽到喊于笠初来和他一起吃炸鸡,所以他刚出了书店就打开微信编辑了一条消息,告诉于笠初他今晚不回去吃饭了,让他自己一个人解决,不用管他。
消息发出去没几秒就收到了于笠初的回复,对方回了一个好,后面再没有多余的信息。
言晏心想对方估计这会已经是身心俱疲,根本无瑕和他扯东扯西,想完便收起了手机专心走路。等到了肯德基,言晏看着点餐员头顶的菜单栏点了两份套餐,然而等他拿着餐盘正准备转身上二楼时,并没有注意到身后拿着外带正准备推门而出的于笠初。
莫羡大概并没有怎么来过肯德基,这个常年在大街小巷无限刷存在感的外国快餐牌子,对他来说却只闻其名不知其味,因为不健康,莫佞并不会想到带他来吃,他自己也不会开口提。
如今新奇劲一上来,加上本就已经饥肠辘辘,莫羡吃得有些狼吞虎咽,说是风卷残云也丝毫不为过,他吃到一半才惊觉自己有些吃得太放肆了,抬头有些小心翼翼地看言晏,却见对方拿着杯可乐咬着吸管,几乎是有些纵容地,把自己面前的那份汉堡推到了他的眼前。
莫羡有些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不吃吗?”
谁知言晏只是从汉堡底下抽了张纸巾递了过来,他停下了咬吸管的动作,转而撑着下巴,口气夹着种恶劣的笑意:“看你吃成这样我就饱了。”
莫羡后知后觉地抬手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