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包间。
这个“名古屋”的摆设是按照标准的日本榻榻米房间设计的,整个房间内阳光透明,而内外室也是由檀木拉门隔开,这个地方虽然没有如前世那般工艺Jing美的各式玻璃,但琉璃的工艺却很是高明,即使造价有些昂贵,但仅是布置这一个“名古屋”,还是能负担得起的。
木制的地板瓦光锃亮,看来有按照她吩咐的打蜡方法去按时保养这些费了老半天劲才搞定的地板。末语有些满意也有些感激地再次抿了口茶,虽说她只是个贡献点子的人,但天韵楼上下对她却如天韵楼副楼主一般,唉……可毕竟,她与天韵楼还是非亲非故啊……
“国主要与诏国联合攻打涅国的事属实么?”
沉默了半天,末语突然问出这么一句,让有些出神的严琪一个愣神。
“末少主倒是很是关心国事啊……”
“呵……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嘛……”
话说的很是温和,可末语从头到尾的脸色依旧是淡漠如常,但喝茶的动作已经停住,视线停在了严琪的脸上,泰然自若地迎着严琪打量的眼神,只是在极为偶尔的时候,嘴角微翘。
终于,严琪挫败地收回视线,摇摇头笑了笑,嘴角的苦涩和自嘲一览无遗。
“末少主还真是厉害,专捡严某的软肋抓……严某服输了……”
“只是有些眼力,输赢又从何谈起呢?”
严琪敛了敛笑容,正色看向末语,目光却透过她看向前方的一点。
“这次严某前来,正是奉了陛下之命,请末少主前往津都一叙……”
“哦?按理说,我末语已是涅国皇室之人,这津国国主若要召见末语,应当通过外交手段的呀,最起码,也要奉上相关文谍啊……”
“呃……文谍就在路上,还是请末少主先随严某上路……”
末语一个扬眉,嘴角微微上扬。
“不是我末语不想去,实在是事务繁忙,抽不开身啊……”
末语说着,从手旁拿出一个小木盒,递给对面的严琪。
严琪有些疑惑地接过黑棕色的Jing致木盒,上面没有上锁,似乎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可末语莫名的态度却让她感到这里面的东西代表的却非那个小木盒可以容得下的。
盒子是红底的绒布,上面躺着五把形状怪异的黄金制的钥匙,目光刚接触到盒中的钥匙,严琪像是被烫着了一般,脸色立刻就变了,连忙合上盒子,看向对面一脸镇定淡然的末语,目光中带着几分惊惧和愕然,还有一丝杀意在眸底隐隐漾出。
“东西可要收好了,还请严大人顺便给陛下传个话,就说我一涅国皇族不足一道的小小亲王,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还是请陛下好好考虑一下和诏国合作之事……”
严琪脸色变了又变,突然伸手,长袖一扬,拂倒了面前的茶杯,茶水殃及两人的衣衫,两人站起身,而严琪脸色很是难看,擦也顾不上擦,抬脚就往门口走去,在正微微弯腰擦拭衣衫上茶渍的末语身旁顿了顿,“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甩袖离去。
末语不紧不慢地擦干身上的茶渍,没有挽留严琪,只是静静地坐回坐垫,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吱呀”的声响,但很快就消失了,末语微微一笑,伸手拿起面前的茶杯,手指灵活地玩转着余留茶叶的茶杯……
从隔间缓步走出的岑天面色复杂地看着跪坐在棉垫上面容安详如同睡着一般的末语,手指不由自主地抚上末语的面容,原来,只有在她睡着或是失去意识的时候才会露出如此不设防的表情,平和而自然,远没有平日里的疏离和淡漠,如果可以,真想就让她永远这么睡下去,永远陪着他,不会突然消失,不会,让他担心,想念……
暗局(中)
伸手触上怀中的硬块,严琪的脸色开始变得有些冷峻,而脚下的步子却没有丝毫的停顿,径直向停在楼门口的马车走去,低声向属下吩咐了一句“立刻回府,注意后面!”便进了马车,不再露面。
“楼主,是否要派人监视?”
青鱼收起人前的七分笑脸,虽然脸上仍带着笑意,但微眯的双眸隐隐透着Jing光,看着岑天的目光中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掂量。
“不用了,此次我们的目的不在她,立刻收拾好,准备回去吧……”
岑天坐在书桌前,摇晃着手中的茶杯,淡绿的茶水沿着杯沿慢慢地滑动着,不断地改变着方向,岑天只觉得自己的心情如同这杯中的茶水一般地无法平静。
“是……”青鱼轻声应着,但欲将退下的脚步还是停了下来,“楼主,容青鱼提醒,陛下不可能放弃,所以,楼主还是依命行事的好……”说完,青鱼做了个揖,躬身退出了书房。
门刚被关上,岑天手中的茶杯应声而碎,茶水混着血将他的青衣染出大片的污迹,可他毫无所觉,本就冷酷的面容上此刻更是一片冷霾,刺目的锐利从他双目中投射而出,扶桌的另一只手硬生生地将书桌的一角掰裂,碎木亦将他的手划出道道血痕。
“末……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