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与他抢东西…”
不儿一掌拍在床板上,切齿道:“雷万钧!雷万钧!!我与你本就血海深仇,不共戴天!你还这般欺我身边的人!!好好好,你不是要聚谱寻宝吗?我便叫你有来无回!!”
不儿旋身而起,向众人吩咐道:“鹮儿,你留下照看阿鸳。法修、雁容姐,你们去司药那里跑一趟,让他们将那药丸拆解了,看看都有些什么。不行就去请师先生,总之定要把阿鸳给我救回来。怀风去看看哥哥那里怎么样了,星若随我来。”说完,她飞身出屋,众人一时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得依着她的安排,各自散开。
不儿带着星若在谷中疾行,避开望岫居,到了后花园。园子里红药已谢,秋菊未开,只剩郁郁葱葱。星若一路随着她跑,见她逐渐缓了步子,自己也跟着停了下来。他看不儿那神情,对自己心中猜测之事,已有了七成把握。
他缓缓开口道:“云翳他…出事了…是不是…”
不儿颓然的倚着回廊坐下,痛苦的点了点头。
星若强压了一心焦虑,走到不儿身边,陪她坐下,柔声道:“告诉我…出什么事了…”
不儿狠狠的捶了两下廊柱,咬牙道:“差点叫卢清晓气死…人是救回来了,可是旧伤复发…每日睡着,比醒着时间还长…浑浑噩噩的,一会儿清醒,一会儿糊涂…我是快要急死了…”她说完之后,扭头看向星若。见星若两眼红的冒火,却稳稳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不儿有些担心,她推了推星若,道:“怎么不说话…”
星若瘪着嘴,苦涩道:“他终还是…爱那呆瓜…”
“呆瓜…?”不儿忍不住噗嗤一笑,道:“倒是传神…”
星若叹了口气,问道:“现在呢…?”
不儿想了想卢清晓近日神情举止,无奈道:“终是踏实了…一个卧床不起,迷迷糊糊,一个日夜照料,兢兢业业。若是早能通了心意,何苦闹到这般田地。”
星若站起身来,走到花园里,随手掐下两片叶子,在指尖转着,苦笑道:“你还是不懂他…他是个特别胆小的人…他越是在意,就越是怕…前顾后瞻,游移不定。非得有了万全的把握,才敢踏出一步。”
说着,他捏起一片叶子,沿着叶脉轻轻撕扯,将叶片都剥了去,只留下光秃秃的经脉,然后向不儿又道:“你想帮他,非得连皮带rou的,将他重重遮掩,层层侥幸,悉数剥去,只留下一颗鲜血淋漓的心。再把这心扔到呆瓜身上,看他接是不接。”
不儿傻傻看着星若,愣道:“你与卢清晓…说什么了?”
星若轻轻一笑,道:“我只是将云翳瞒他的事儿,都倒在他头上,看他作何应策。若不如此,依着云翳的性子,他到死都摸不到那人的真心。”
不儿盯着星若,看他唇边依然带着笑,音色也是如常,唯有晶莹的泪珠,悄然溜出眼眶,顺着玉面淌落。
不儿深深叹了口气,取出锦帕,走到他身前,给他擦擦脸,然后感叹道:“相知只能相望,相恋却难相守…这人呐…活的真是艰难…”
星若别过了不儿,敛去一怀愁思,站在了望岫居的门口。这望岫居,曾是他最喜欢的地方,承载了他最珍贵的回忆。
他自益州,把重伤在身,黄土埋到胸口的绫影千里迢迢的拖回来,在这望岫居里,不知守了他多少日夜。绫影醒转过来之后,满心愧疚,除了他,谁也不见。星若每日料理他饮食起居,好似又回到了那飞阁流丹的朱楼里。
他白日里,依着绫影的吩咐,在谷里飞上蹿下的摸竹筒,偷条子,玩的不亦乐乎。到了晚上,便红着脸等他沐浴更衣之后,给他整理好床铺,待他睡下,自己则偷偷缩在一边,痴痴的看着他。虽然绫影待他,不再像锦阁里那般亲昵,他也不在乎,毕竟一别数年,想再熟络回来,终是多需些时日。不过星若,一直很小心。他从不提雀楼之事,还特意取了细布条,将手臂细细包好,生怕叫绫影看见。绫影偶然问起,他也只向绫影说些虹门趣事。看到绫影僵硬的唇角,勾起一笑,星若便觉得一天,都是开心的。
直到有一天,星若想借着绫影午睡的间隙,将换下来的衣物涤净晾好。就在他哼着小曲儿,抱着一桶shi衣,挽着袖子,欠着脚,在院子里干得正起劲儿的时候,忽然觉得背后有人。他猛然回头,见绫影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星若起初也没觉出有异,只是笑道:“这么会儿就醒了?你等我片刻,我这就去给你把药端来。”说完,他见绫影的表情越来越不对劲,突然回过味儿来,忙把左臂,背在身后。绫影上前一步,一把拽住他,将他拖回屋里,然后把他的腕子扭到身前。
绫影将那袖子褪到肩上,只觉雪肌之上溃烂的灼痕,触目惊心。他死死扼着星若,悲痛道:“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没什么大碍吗!?”
星若用力推开他,把袖子拉下来,将伤痕藏好,瘪着嘴道:“早就不疼了…现在确实…没什么大碍啊…”他看着绫影身形不稳,赶紧冲上去将他扶住,然后搀到床上坐好。绫影任他百般劝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