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呢?”
那人道:“木樨的叶片可以转,若是有风便会向娘子招手。小壶就没什么乾坤了,只是壶肚子里藏了三只小鼠,倒出来以后,可以站在壶盖上。”
林玥雯依着他的话,逐一Cao演一遍,看见壶盖上憨态可掬的小老鼠,开心的不得了。她向那人问道:“公子这箱子里,可是还有?”
那人点头说:“有是有,娘子若是喜欢,便都拿去。只是有些沉…”
羽鹃看林玥雯两眼直冒光,赶紧拦住她道:“娘子!我们已经出来好久了!还得早点回去,不然叫老爷知道,可又要说你了。”
林玥雯思忖片刻,向那人道:“箱子里的东西我都要,每件白银五两,只是要劳烦公子,帮我送到家里。可行?”
那人挠挠头,坚持道:“不要银钱。”
林玥雯也是个执拗性子,怫然道:“不行!说是五两就五两!”
那人见说不动她,干脆起身离座收好了箱子,他把箱子背起来,向林玥雯拱手一拜道:“既然娘子执意,我这木雕便不送了。今日之事多谢娘子仗义执言,绫川先行谢过,后会有期。”说完他转身就走。
林玥雯一把拉住他,然后抄起桌上的杜鹃鸟举起来,喝道:“你不卖,我就把这鸟摔碎!”
绫川大惊失色,赶忙转回来,哀声道:“别!千万别!子规陪我走了千余里路,娘子莫伤它!”
林玥雯嫣然一笑,把小鸟捧回怀里,哼道:“那便有劳绫公子随我走一趟吧。”
绫川没了办法,只好答应,坨着那大箱子,陪着这变脸如翻书的小娘子出了茶肆。
林玥雯真的就一路把他带回了林家。进门的时候,她特意扫了一眼绫川。见这人头也不抬,只是担忧的看着自己手中的小鸟,觉得更是有趣。她把绫川带到自己的会客厅,差了羽鹃去看茶,然后问道:“绫公子不是长安人吧,你自哪里来?”
绫川把箱子放下,把里面的木雕悉数取出来,放到茶几上,答道:“自雅州来,来寻同族的长兄。听说他在京城做生意,可我还没到东京,盘缠就不够了,所以暂居这里,贩卖些木玩筹盘缠。”
林玥雯走到他旁边坐下,细细端详着茶几上的摆件,有奇峰怪木,有山兽野物,有芳花兰草,有翔天飞鸟,却没有人物的雕像。她好奇道:“公子一双巧手,雕刻世间万物,却不愿描摹人像吗?”
绫川反问她道:“人有什么好雕?”
林玥雯想了想,答道:“名士秀女,智叟顽童,也是千姿百态啊。”
绫川摇头道:“还是算啦。世人皆有千面,岂是一方小木雕的清?”
玥雯轻轻一笑,叹道:“是啊,就好比那茶肆里的徐掌柜。伙计面前吆五喝六,东家来了低三下四,却不是欺软怕硬之人…”
绫川嗯了一声,接道:“不过是怕砸了饭碗罢了。他家中老母年迈体弱,久卧病榻,每日怕是得消得不少药钱。我担心他那匾额落下来真砸着人,他非得落个失察的罪名,才催他速速修缮,不料反倒让他讹上…这与人为善,说来简单,做起来真是麻烦…”
林玥雯觉得奇怪,便问:“公子怎知他家中之事?”
绫川随口一答说:“猜的。”
他见玥雯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便又解释道:“那茶铺我去过两次,那人形容倦怠,好似夜不成寐,身上还有股草药味,估计家里是有人卧病在床。他年过不惑,想来抱病之人应是双亲。若是他老父有疾,煎药之事应不需他去做,所以多半是父已仙逝,母亲病榻缠绵…”
林玥雯怔了半晌,才开口道:“公子看人…看的还真准啊…据玥雯所知,好似确是如此…”
绫川扯扯嘴角,暗自嘀咕一句:“所以才招人讨厌吧…”他摆了摆手,打断了这个话题,指指面前的木雕们,问道:“大概就这些了,请娘子过过目吧。”
林玥雯又转头看看桌上木雕,发现有只小兔子,忙拿过来抱在怀里。她歪头看了眼绫川,然后转了转兔子的尾巴,果见那一双长耳也跟着摆动起来。
她看向绫川不解道:“公子有这无双手艺,还筹不到盘缠?”
绫川在茶几旁坐下,托着脑袋看着这些小家伙,幽幽道:“巧木好制,佳客难寻。都是与我一路走来的朋友,我才不想把他们,交到俗人手里。”
林玥雯抱起怀中的小兔,问绫川道:“这是公子的朋友?”
绫川伸手过去,逗逗小兔的下巴,轻声道:“寒宫冷阙,玉兔伴仙娥。清竹幽林,愚木傍拙川。世人皆赞天女大义,谁管她孤寂幽怨,众人皆笑朽木难雕,谁能料宰予列贤?”
林玥雯未置可否,复又问道:“那何为俗人?”
绫川侧头看她一眼,笑着答道:“庸俗斯夫,暗于别物,不分朱紫,不辩菽麦。你千般雕琢,万般粉饰,不过旧木一堆,抵不过金银半两,瑕璧一块。”
林玥雯摩挲着怀中的小兔子,思量着他的话。两人沉默了片刻,她叹息道:“长河穿山而过,尚能披天映地,明珠才能咏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