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将至城中各处打烊,甄文梦还坐在医馆中嘴里咬着点心叭叭叭的说个不停。
“呵,嫌弃我生了两个女儿。要不说他纪家没个远见,我可是坤泽啊,女儿过几年万一分化成乾元或者坤泽,哪个都不亏啊。”
曲玉汝站起来,“嗯,是是是。”
又被甄文梦抓着腕子拉着坐下,“他娘让他纳妾生子,瞧瞧。”曲玉汝无奈,说道:“谁人不知乾元坤泽珍贵,怕不是纪家没远见,而是他娘对儿子的种没信心罢了。”
曲玉汝少言,更是嫌少说这样的讽刺话。甄文梦虽然惊了一下,但明显更开心了。有姐妹能好好聊聊疏解心情,自是再好不过。
再看曲玉汝已然更顺眼了些。
“嘿,都说你是盲女,我看你的心才跟明镜似的。”
她又掏出两个桃子,“来,吃果。”她将果子用帕子将浮灰擦干净递给曲玉汝,后者拿过来摩挲一下便凑在口边咬了一口。
两个人吃着带些青色的桃子又聊了一会儿。多是甄文梦在说,曲玉汝吃着桃子听。
“就该往京城去,那达官贵人多乾元君也多,遍地都是。唉,可惜我家境不够,去了只有做妾的份;聘礼给的也没有这面多,毕竟那处也是坤泽遍地的地方,都不珍贵。”
曲玉汝温温柔柔的开口,“何须攀比?人人自有自己的活法。况且你夫家待你也不算差,起码在钱财方面从未亏待过你。”
甄文梦拍拍她的手背,“看看,听你说两句话我这心就不堵了。”她笑容浮现,又说:“说起来你家世不错,怎就嫁到这处了呢?”
听了这话曲玉汝一愣,人人都知她盲有眼疾,怕后代也带眼疾无人愿娶,也幸有薛榆不嫌弃娶了她。
但甄文梦并无他想确实是心中疑惑,仿佛忘却她的残疾,将她看成常人一般询问。
如此,她心生悦。
她露出笑意罕见的回握甄文梦的手,“左右不过是过日子。”她如此回答,未像从前那般提起眼盲之事。
今日甄文梦可算是打开了话匣,拉着曲玉汝说个不停。曲玉汝无奈起身,“该摘幌子了,不然太晚再来客我一妇人独自在家招不招待都不合适。”伙计们早就散去归家去了。
甄文梦帮她一起,嘴里说着:“怎就独自在家了,我不是在这呢嘛。”摘下幌子插好大门横板,又说:“今夜我就不回去了,我在这陪你。”
“不!不、不用……改日我收拾妥当定邀你来做客。”
时辰越晚身体越燥,熟悉的热浪汇集在小腹,是情chao袭来的预示。明明服药了可效果不强,眼下已到了难以忍受的地步。
甄文梦看了看她的脸色,耸动下鼻尖,心下了然。暗自嘀咕薛郎怎么挑她这个时候不在家?嘴上嘱咐:“那我先回去了,你赶快服药罢。”
走到侧门门口她暧昧的眨眨眼,又反应过来曲玉汝瞧不见,自己笑一声,说道:“你信香还挺好闻,小心迷路乱闯的乾元君喔~”
曲玉汝被她的话吓得心尖乱颤,生怕这人知晓甚么,娇嗔道:“快走!休要胡言!”
独自在家的难处便是关门。
常人走一圈查查院门便也罢了,而她要走满整座宅子每一道门都要摸一摸。院落说大不大不如其他铺子,可说小也不小。
一进做生意用,二进存药材储物用,三进才是住所。
等全然走完曲玉汝扶着卧房的门双腿打颤,平日里也罢了,如今情chao欲来身子软绵绵的,薄汗满身。
燥热的小腹shi润的腿心无不彰显她的渴望,此时此刻早就忘了所谓的相公,她只满心思念起那采花贼来。
左右顾的伙计早就散去归家,宅中无人,她放肆的喘息起来。
桂魄坐在树杈上仰面望天,心想,这女人是不是从小用蜜养的嗓子,为何声音又软又甜,情动时又是万分撩人。
转念一想,那样甜的蜜日日用来养嗓子,怕是要甜齁了。
突然几声娇笑可吓坏了曲玉汝。
她顾不得其他推开门就往屋里跑,平日里记得房内布置如何走的也顺畅,可慌张之时全然忘却了,磕磕绊绊撞了不少下。
桂魄看见了让平日里硬惯的心肠细微的疼痛起来,这陌生的痛感让她烦躁。从树上一跃而下迈进了没关门的房间,回手插好门闩,不悦说道:“你怕甚?乱跑甚?不知晓你自己看不见?”
昏暗的房间内只响起抽噎的声响,不过几瞬曲玉汝止了泪,虽依旧羞耻难堪可张口就说:“你怎还在此处?官兵要捉拿你呢。”
桂魄不知这股邪火如何发泄,旁人惹了她不悦不是丧命也要见血,偏偏眼前这女子让她毫无办法。
她语气带怒,“一群饭桶是抓不住我的,我可用不到你来担忧!”生硬的狠话吐出口,可预想中的痛快并未到来,反而心里揪的更难受了。
尤其是见到那女人缩着肩膀后退,脸上挂着泪痕却摆出尴尬的笑脸,她说:“娘子在江湖上定是大人物,是我多事,对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