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运不好北旱南涝,皇帝开了国库四下赈灾,本是天家爱民之心可却惨了百姓富了贪官。
当官的贪财不掏银子赈灾如何是好?
客栈内伙计们万分忙碌,有挑壶倒水淋出水珠子的,有上菜摆盘巧动位置的,还有掌柜的悄悄挂上稀奇菜名牌子。
这皆是江湖暗语,将消息传递。
一女子用头纱藏起了一头的银丝白发,她美眸流盼扶着伙计的手饮了一盅酒,那伙计面上着火弓着腰对她低头。
这女子面相美,属媚气。肤色过于白了,唇色也浅。可偏偏风情万种中还带着桀骜的硬骨,一个眼神便让人丧胆。
“再说一遍,这酒哪买去?”
伙计垂着头眼神却在四处瞄,看有没有官家的人在周围。应答说:“人间哪有此酒?是东家在蓬莱仙岛的一处洞xue里寻的,您可记住了,那洞xue在仙岛的西面,有仙兵把守。仙兵一列八人,每两个时辰换岗一次,此时,仙洞可入。”
葱白的指尖戳了伙计的胸口窝,“瞧兄弟你说的,好像是窑子里的话,怎就洞啊仙的啊,还让我入?”言罢掩唇而笑,娇媚的声音引来不少侧目。
这伙计有些恼,莫非他估错了?这人并非走江湖的侠客?
等视线都收走了,这女子低声道:“知晓了,今夜必叫那狗贼丧命。”
伙计松口气,暗下一个抱拳。他又道:“还有几位大侠领了状,您何不与他们同路?也是个照应。”女子兴致缺缺,“不了。”扔下铜板拍桌持剑起身便走。
桂魄功夫深脚步也轻,迎面走来一韵影,她脑子里想着路线并未去瞧。等离得近了发觉那人并未闪开眼看着就要撞上了,桂魄不悦,情绪波动,她侧身让路这才堪堪擦肩而过。
应是离得太近了,桂魄嗅觉又比常人敏锐这才嗅到一丝丝信香的味道。她心觉嗅到陌生人的气味心里别扭,止了呼吸微皱着眉走远。
等走出客栈她重新呼吸,鼻腔中残留的气味被吸进胸肺,这时她才发觉——心身舒畅。
清新辛凉之感,她心悦这般。
此时回想,那人手里撑着什么——拐杖?
伙计招呼那女子,“薛夫人又来打酒啊?”曲玉汝的手伸出来伙计眼尖的拉着她衣袖让她扶着桌角,曲玉汝露出个笑来又举起一空酒壶递给伙计。
曲玉汝扶着桌角站稳了身子,掩饰住发软的双腿。老天让她目不能视,可随后她的闻、嗅、触异常敏锐。方才不知为何,一阵虽淡可过于强势的气息袭来,让她心尖也颤,腿也颤。
分明没听到太近的脚步,能是谁人的气息?
这女子生的俊俏性格也温婉,爱笑又温柔,就是那双眼竟是个瞎的,街头巷尾不少人常常感叹此女可惜。
伙计灌着酒与她闲话,“您家附近不也是好多家酒馆铺子什么的?怎回回都要走这远的路来客栈里打酒呢?”他倒不是不愿做生意,不过是担心这盲女路上危险。
曲玉汝听懂了知晓他好意,对他感激的笑笑,随后说:“我家相公专爱你家的酒。这不,晌午便要出城去给一户人家看诊,我想他酒虫子难捱来多打些。”
伙计仗着她看不见狠翻个眼珠子,谁人不知薛郎中不知疼娇妻。曲玉汝说是自己要为他打酒,定是为那厮开脱,说不准就是那厮馋酒偏要打发妻过来。
门口人多,伙计担心她,说:“夫人随我来,我带你走后院从偏门出,那样走还省得你绕路。”曲玉汝抱紧了酒壶有些局促,“这不大好罢,可影响你们生意?”
“不会不会,您快来,门口人多还乱。”
“那可是麻烦了你了。”
“不麻烦,打个招呼的事儿。”
等伙计送走了曲玉汝甩着抹布回来干活,正又碰上去而又返的女侠,他有些怕她,愣了一下才招呼。
桂魄闪过人群见了他就问:“方才那女人呢?”伙计心觉这女侠不大像十足的好人,装着傻四处看,说:“女人多了,您问哪个?”
桂魄急,脱口就出:“就银丹草信香那个……”她说完心知不妥又闭紧嘴,躲了一下脚。伙计脸又红了,“您可……不能如此……如此轻浮啊。”
伙计又看看她的模样,试探问:“您是坤泽?”坤泽有雨露期难熬的情chao,急着寻情人也情有可原。桂魄叹气,“乾元。”伙计瞪大了双眼,“那您快快住口,再如此,我要报官了!”
曲玉汝听了伙计的话从偏门出,这处直通离家近的那条街,虽然路有些不好走但人少清净。她熟练的使用盲杖走的倒也不辛苦,只是路上是清净了,可心却乱了。
嫁为人妇正当年纪,又是如水般的坤泽,可内里已干枯了。夫家薛榆早些年因事故断了性根,家里瞒着不说骗了亲家娶了亲,曲玉汝又是个柔性子既成了婚便替夫家一起瞒着。
她想着,为人妻要顾家。这人不嫌弃她眼盲,便是好人,如此过一生也好。相公是郎中,她也懂医,常常吃着药避开雨露期就行了。
可刚成婚时还好,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