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桁道:“你不答应,那我便不做了,我如今官爵加身,一身富贵,犯不着冒这个险。”
岳青衫嗤笑一声,“楚玉桁,你扪心自问一下,若没有我,你当真就不会这么做了么?你又何必如此逼我?”
楚玉桁端然道:“当真。我今日所谋之事,皆只为了娶你为妻。若你答应,我便在陈旭灵前起誓,必定带皇上人头来,祭他英灵。”
岳青衫道:“你知道我心中无你,即便嫁了你,也是心不甘情不愿,又有何意思?”
楚玉桁道:“我等的起,你早晚有一天,会心甘情愿的。”
岳青衫凝视着楚玉桁,楚玉桁也凝视着她。四目相对,一片沉寂。半晌,岳青衫静静地道:“我不会答应你的。”
楚玉桁一脸错愕,他本以为岳青衫报仇心切,现在又无路可走,一定会答应自己。想不到还是一口拒绝。他自负善于谋算人心,却总是看不透她。
或许正因为这样,他才会一厢情愿地喜欢她,无法自拔。
岳青衫道:“我会尽最大的努力,为我夫君讨回公道。可是我不会拿我自己当交换的筹码,夫君他一生光风霁月,他不会同意我这么做的。”
楚玉桁看她神色,当真与陈旭心灵相通,即便Yin阳两隔,也能随时相谈一样。这般情义,又岂是他所能比的?一时伤极痛彻,又心灰意冷。他默默走到陈旭的灵位前,道:“陈旭,当日是你救我出诏狱,我楚玉桁向来恩怨分明,不想欠你的情。今日我在你灵前起誓,三年之内,我必定提皇帝人头,来祭你英灵。若违此誓,楚玉桁天诛地灭。”
说完,再没看岳青衫一眼,转身而去。
楚玉桁走后,岳青衫抱着膝盖,呆呆地坐在陈旭的灵位前,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力。
她曾经打定了主意,这个害死陈旭的人不管如何位高权重,只手遮天,只要她还活着一天,就一定要替陈旭报仇。
可是害死他的人竟然是皇帝,她还怎么报仇,她有什么本事报仇?
她身上拴着的不仅是自己的性命,还有爹娘,弟弟,陈煊和整个陈家……
更何况,皇上根本就不会给她这个机会。短短三年,他就会暴毙而亡,他的所有王霸雄图,帝王权术,都只会化为一抔尘土。
报不报仇又有什么意义呢?
岳青衫抬头望着陈旭的灵位,泪水不觉就模糊了眼眶。“世宁,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不能亲手手刃害死你的仇人,你可会怪我?”
晚风呼啸,树叶沙沙。整个天地似乎都在悲噎着,却独独听不到他的应答。
岳青衫悲伤地闭上眼睛,幻想着他还在身边,可惜触手只有一片冰冷,她再也触摸不到他的脸,再也听不到他的声音了。
“世宁,你的魂魄在哪里,可听到我的招唤了?你曾经跟我说过的,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我喊你,你就会立刻出现在我身旁,任我差遣的,世宁,你怎能说话不算活?”
可惜无论她说了多少缠绵情话,却再也无人回应了。夜色漆黑,万籁俱寂,独留她一个人抱着冰冷的灵位,悲伤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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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过了几日,陈家的分商果然将上一季度的账目送了来,岳青衫遇到不懂的,便找来陈福请教,再有不懂的,就去陈家案牍里查询资料,学习陈旭往日的处理方法,再一点点地教给陈煊。
魏姨娘见她这样尽心,心中感激不已,她亲自熬煮了燕窝进来,端给岳青衫,“大夫人,休息一会儿,喝点东西吧。”
岳青衫接过:“有劳姨娘了。”
“不敢当,”魏姨娘连忙施礼,感激道:“若不是有大夫人,我和煊儿真不知怎么办才好,只怕这会儿被人嚼得骨头都不剩了。”想到种种艰难之处,忍不住红了眼眶。
岳青衫柔声道:“姨娘别担心,你瞧煊儿这般聪明,再有几年,不比他哥哥差的。”
提起陈煊,魏姨娘才欣慰地笑了笑,“我哪里敢有这奢望,只盼他能有大公子的一半,我就心满意足了。”
“一定会的。”
魏姨娘伤感道:“以前大公子在的时候,经常亲自教导翧儿,他们说的我不明白,可想来都是极有用的大道理。煊儿不听话,大公子打他的时候,我还心疼,如今想起来,想再求他打一下竟是不能了。”
“他还打煊儿?”岳青衫想起陈旭温柔的样子,有点不敢相信。
“怎么不打?”魏姨娘道:“打得可狠呢!以前他教煊儿背书,第二天必定要来亲自检验,背错了一句,就要打手板的。”
岳青衫想不到陈旭还有这一面,一时来了兴趣,便缠着魏姨娘问他的事。魏姨娘回忆道:“我嫁到陈家的时候,大公子他才八岁。他小时候野得很,经常跑出去跟人打架,被打伤了,回来也不说,直到人家的孩子找上门来告状,老爷才知道,就罚他打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