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僻,冷漠,独来独往,不会玩笑,不懂基本的人情世故。
她们三个都来自大城市,只有她一人从南方的小镇考到B大,进大学她剪了厚重的刘海,五官被掩盖得平淡无奇。永远一丝不苟地把头发低扎成马尾,冬天也从不披头,没化过妆,穿的最多的是染着各种试剂颜色的实验服,实验服下面就是那几件穿旧穿破、款式老旧的T恤衬衣和淡蓝色牛仔裤。她们进入大学像挣脱牢笼的雀儿,对各种事物都充满热情与活力,而她枯燥的生活除了学习无他,她们当初是有点瞧不起她,觉得跟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直到这个被系里很多人瞧不起的姑娘连续三年拿下系第一,年纪不大却有无数高质量论文傍身,他们不得不对她刮目相看。
601的人习惯她的性格后也逐渐发现她的好。她不奉承,不迎合,看似冷冰冰,但不代表她骨子里没有情意。
大学很多小组作业,一开始她们四人默认组队,后来发现只要组里有温穗,她绝对会把事情默默做到最好,导致她们平时成绩永远是班上前几,到后来她们懈怠了,很多事做得敷衍,但温穗依旧一人撑起一片天。后来班上同学嫉妒,想挖温穗过去组队,她们不小心听见了,心里愧疚,觉得她们没有资格留她,结果这姑娘第二天二话不说默认自己是组长,提交了跟以前一样的分组名单。
问她为什么,她坦然直率地回:你们当然比别人好。
据说这句话被评为温穗说过最戳心的话,都是一群没有坏心眼的姑娘,之后算是敞开心扉,把温穗视为601的宝。
温穗在她们眼里,就是天生走科学这条路的天才。永远处变不惊,气场强大,看起来温良无害,其实是对无关的人和事不愿付出多余的感情。
快六年过去,她们只见过她情绪失控两次。
一次是三年前B市的初雪,一个陌生电话打入,她喂了几声就没说话了,一个无声的电话打了半个小时,最后是那边挂了才结束。
第二天,震惊全国的毒|枭案被爆出,她失踪了一整天,最后她们在酒吧找到她,她酒量好,当时已经是喝到去医院洗胃差点酒Jing中毒的程度了。
那天零下几度,她奇怪地在棉袄下套了一条白色的连衣裙,裙边绣着小雏菊,她醉了,头发散了,眼神却难得亮着,醉醺醺地在酒吧跳舞。
她们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温穗,有少女的活泼,明丽动人,骨相极美,让人惊艳。
还有一次是研究生开题答辩。
药物化学专业最权威的许铤教授一年只带一名研究生,她跟系里另一个家庭背景强大的女生一直在竞争这个名额,最后许铤教授力排众议选择了她。
她本科起钻研的课题一直都很冷门,在慢病和老龄化越来越严重,以及化疗药物快速进展的背景下,治疗这些疾病的药物研发一直是热点,而温穗研究的是低成瘾性中枢镇痛药,也就是能取代成瘾性高的吗|啡等阿片类镇痛药用于手术和癌症患者,以及比美沙|酮等药物成瘾性更低,可用于吸|毒患者戒毒治疗,回归正常生活的药物。
这是一个很有野心的课题,在当前几乎很难实现,但她一直咬牙坚持在做。
开题报告那天,她讲述完所有专家都十分认可地鼓掌,最后有答辩同学相互提问环节,那个女生当着全学院人的面,刻薄严厉地发问:“温穗同学,最近频上社会头条的霍氏企业贩|毒事件中,被处以死刑的毒|贩顾青禾是不是你的父亲?”
“你的父亲背负无数罪孽,你现在假心假意地研究这个课题,不觉得很虚伪吗?”
台下瞬间炸了,她们三个震惊之后心疼地看着台上的人。
讲台之后,她纤细的身体明明在颤抖,灯光下脸色惨白,她眼神灰败,带着稚儿般恐惧无措的眼神看台下所有人。
许久,她沉重悲痛的声音在礼堂响起。
“我是顾青禾的女儿。”
“我的研究不是虚伪地做戏,从我学这个专业起,我就定下这个目标。”
“父债女偿,我希望我能有一个赎罪的机会。”
说完,她开始九十度深鞠躬,她的腰弯了很久,直到台下由哄闹转为肃穆的安静,她才慢慢直起身子,却在下台的瞬间因为脑部供血不足直直倒下。
那一个月,学校议论纷纷,她愈发沉默,一米六五的人,一度瘦到只有八十斤。
回到当下,火锅残局清理完,宿舍很快就熄灯了。
温穗平时晚上还要看半小时英文文献,今年难得直接睡了。
慕子鱼觉得是自己让她想起不愉快地事,特意挑起气氛,想拉着她多聊几句。
“二姐,我刷微博看到一个热帖,问的是恋爱观。我们中应该只有二姐没谈过恋爱了,你想不想听一下选项?”
那边很久传来疲累的一句回应:“你说。”
“A.稳稳的幸福。B.干柴烈火,看对眼就上。C.年少不能遇见太惊艳的人。”
背单词的大姐吐槽:“这都什么选项,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