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像他这样的男人,怎会选择陆白这种对事业对季氏都毫无益处的女?人?
难道,真的只是愚蠢得?被美色诱惑了?
季庭匀百思不得?其解,可越往下查,事情开始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嫂子,即便你的父亲再胆大包天,又怎会欠下一千万的债务,又有谁肯借给他?”
他摩挲着指尖的咖啡杯,把话说了一半:“你有没有想过,到底是谁给了他底气?,这钱,又到底是欠了谁的?”
这样弯来?绕去地说,陆白的思路有些?混乱了:“他借的是地下钱庄的钱。”
“哪来?的什么地下钱庄。”季庭匀嗤笑一声,“你父亲这烂赌鬼的名声在梧川都多?少年了,谁又肯把自己的钱打水漂。可偏偏他找到了一个人,有用之不竭的钱财。”
“……”
“这个人叫阿阳,全名我也不太清楚,梧川那群混子,都叫他阳哥。”
阳哥?
几?乎在一瞬间?,陆白的肌rou都僵住了。她?立刻相信了季庭匀这些?消息的真实性,因为两个月前,她?亲眼所见?陆永善在缠着这阳哥死皮赖脸地借钱。
而他在见?到自己的第一眼,脱口而出了一句“太太”。
她?心中猜测到了几?分,呼吸骤然急促了起来?,双唇微微颤抖:“庭匀,一次性把话说清楚吧。”
季庭匀微微一笑:“你应该已经猜到了,这个阿阳,是我哥的手下。”
*
六月下旬,午后的阳光烈得?炙人。季庭匀的车子在榕玺公馆附近停下。保镖替陆白拉开车门,想将她?扶下车。
她?面色冰凉,摆了摆手:“不用,我自己走。”
车子停得?离小区有些?远,茂盛的绿植从黑色的栅栏里一丛丛刺向?路沿。陆白背着琴一瘸一拐,手臂被那些?矮蔷薇的花径划伤了,也似乎毫无知觉。
她?窈窕白皙,黑裙勾得?背影愈发纤瘦婀娜。季庭匀在车内远远望着,突然打开后座车窗,探出头来?:“嫂子。”
陆白回头,只见?他下巴搭着胳膊,眼中满是看好戏的意味:“切记,别和我哥闹脾气?哦。”
季扶光依旧不在别墅,只有陈婶在后院晾晒被单的身影。她?一个人浑浑噩噩地去了卧室,连外衣都没脱就?躺上了床,将脸深深陷进柔软的白枕头。
昨夜陆白只睡了不到四个小时,上午的表演也费尽了体力。太累了,人只要一累,就?什么都想不明白。
季庭匀的那些?话,她?一句都想不明白。
“我原以为,是嫂子让我哥魂不守舍,没想到,费尽心机的人竟然是他。”
“你父亲在三年前就?开始向?阿阳借钱,虽利息不菲,但因为向?来?是有借无还?也无人催债,纵得?他心越来?越野,越借越多?,也越欠越多?。”
“这些?钱,自然都是从我哥那儿拿的。”
“等欠到你父亲根本无法偿还?的时候,便能顺理成章地让嫂子来?抵债了。”
陆白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当初那些?上门催债的地痞流氓,竟是季扶光让人安排的。
为的,只是一家老小被吓得?魂飞魄散,走投无路,他好登场。
“陆落落,你还?有一条生路,就?是嫁给我。”
可……为什么。
他为什么要费这么大劲儿,做这么多?——毫无意义?的事?
真的是如季庭匀所说,只是为了逼着她?嫁进季家,为了逼她?听话?
“这不可能,这太荒谬了。”
在轩大的咖啡厅里,陆白这样回应了季庭匀。对方却只是笑了笑,一脸云淡风轻:“嫂子啊,看来?你还?是不太了解我哥。”
“……”
“他这个人,不相信感情,只相信手段。为了万无一失得?到目标,就?会准确抓住目标的软肋。”
“你家中一贫如洗,父亲烂赌,爷爷年迈弟弟要上学,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周全的方式,让你乖乖呆在他身边呢?”
陆白被他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一种刺入骨髓的畏惧与心慌在那一刻,悄然笼罩了整个脊背。
她?一直明白,季扶光之所以选择她?,一方面是不想被家族联姻束缚,另一方面,是为了报复季成林对他与季晴从小到大的掌控。
可真的想不到,季扶光……竟在多?年前就?开始谋划这件事。
太匪夷所思,也太变态了。
光秃的指甲在掌心抠出了深深的凹痕,陆白思绪混乱,在蓦然间?竟想起来?那件事。
那件这些?年,她?无论如何都不愿再回想起的往事。
当年艺考,她?被轩音和轩大同时录取。可轩大的音乐教育专业学费低,陆永善便逼着她?放弃轩音。
“我可不会给你什么钱去读那贵的要死的音乐学院!你一个女?孩子,考个师范,出来?当个音乐老师不挺好的吗?成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