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殿下本就是孩子的年纪,若是错过了这时候,就再也没有当孩子的机会了。”陆危和公主的心思变化截然相反。
之前,公主才回宫的时候,事事都是慢悠悠的来,将自己与世隔绝,对五皇子也是温温淡淡的。
他便迫切的希望,五皇子能够强大再强大一些,能够好好的保护好公主。
到了现在,他能够成为这个人,公主却因为各种因素,而急剧逼着五皇子长大,陆危反倒不大赞同了。
即使一切真的无可奈何,但是在这里,他们分明可以让五皇子放松一下,而不是每次来月照宫都是如临大敌。
“宜章看起来就像个书呆子。”江央公主忽而沉yin道,语出惊人。
一旁的捧荷差点颠了手里的茶具。
她趁着公主没有发现,耸了耸肩马上退了出去,五皇子若是听见,最在乎的阿姐这么说他,恐怕都要羞得脸皮通红了。
陆危也是惊愕不已,耐下心来,与公主絮语道:“公主一时生气是可以有的,但是,五皇子正是这样摆动的年纪,您若是他日在五皇子面前如此说辞,后悔也来不及的。”
他如此维护五殿下的原因,是和捧荷不同的,捧荷是认为公主素来不可能说出这话,但这次,陆危却是彻彻底底,站在五皇子那一边的。
因为,五皇子不可能如此的。
他侍奉了五皇子这么多年,最是知道五皇子的脑子,有多聪慧了。
举一反三的能力被从小夸到大。
从来不是掉书袋子的人。
“公主何出此言,五殿下一直都不是那种死读书的人。”
“但是,他的骨子里是,你只是看见了他表面的人性而已,他其实是最循规蹈矩的骨架了。”
“五皇子年纪小,没有太多的经验,行事自然是按照书中来的了,也许日后出宫建府之后,就会全然不同了。”
江央公主对他的解释不以为意,继续道:“书本上的是一套,但人真正的做起来,又是另一套,人没有按照书上活着的,宜章就是。”
陆危动了动唇瓣,又说:“圣人书能流传那么久,备受推崇,说明书上的是对的是标准的,公主应该为此感到高兴。”
“而且,这些书里的大道理,就是因为太多的人做不到,所以才会备受推崇,否则,人人都能做到的事情,吃饭睡觉喝水这些,有人推崇备至吗?”
公主永远有着不同于其他人的道理。
陆危忽然想,若是自己是江央公主的老师,恐怕就要头疼死了,这样出身尊贵的小公主,不说是打不得,骂不得,很多时候,恐怕连反驳都反驳不上来。
“你这是笑什么?”江央公主看他笑得莫名其妙。
“卑臣只是在笑,公主这样的学生,想必也不是老师眼中的乖学生了。”
“唔,当时的确不是,本宫的老师们都头疼坏了,但他们别无选择。”江央公主单手支着下颌,一脸诚恳地说。
所以,等到学习骑马的时候,才会由父皇亲自上阵。
她并不是很听话的孩子,后来母后的身体总是不好,她也就变得
“但是,看他是否是一个好学生,真的只是看他在学习的时候吗?”
“父皇告诉我,他幼年的时候,也是极为任性的,但是,后来的先生老师们,还是会夸赞他,是一位好殿下。”
“如果殿下愿意这么想,也不无不可的道理。”
倘若殿下不是这么想的,又何来的他们的今日呢?
陆危有些自私的想。
“现在不要想太多,理应为眼下的相守感到高兴,如果如书上所言,你我又是什么呢,本宫又如何,有与你的今日。”
“有人遵从规矩,是为了利,有人就是为了遵从而遵从,也就是所谓的人云亦云。”
“公主是属于什么呢?”
“本宫为情。”江央公主说的很没有底气,捋了捋鬓边的发丝,再次说道:“你就当本宫是为情吧。”
再次与徐隐秀见面,依旧是在上次的地方,但不同的是,江央公主只带了陆危一人。
“既然你想知道,自己去看看不就清楚了吗?”
对于陆危来说,这已经不重要了。
他只是想要跟在公主的身边而已。
徐隐秀本来心不在焉的,听见了声音回过头,才注意到,这一次,江央公主身边多了个带伤的内侍,手臂悬在了身前。
看起来还不是轻伤,想必是极为重要的人了,他记得往日似乎也看见过。
但是,应该是跟在那位五皇子身边的才是。
“这位公公,不需要避嫌吗?”
江央公主毫不掩饰地说:“他是本宫至关重要的一个人,所以,他会在这里。”
徐隐秀倒是有些诧异,没想到,因为这个太监,这位公主会说这么多话。
既然能够在这姐弟面前都得到重要,想必也就是个极为好用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