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敢这么说的,到了现在,奴婢等人也只敢说是逍遥散。”内侍官慌忙摆手,又苦笑道:“奴婢等人何曾没有劝过的,只是陛下要听得进去才行。”
“父皇哪里会有那么不……”江央公主问完了黄内侍,也就明白了父皇的意思,自欺欺人大概是人的本性。
明知道自己是在找死,还要告诉自己是在找乐子。
黄内侍顿了又顿,吐出了一句:“公主……陛下向来不喜,秦家与两位殿下,有任何瓜葛的。”
话说,秦家那么冷漠,公主对秦家没什么感觉,也很正常,就是不知道陛下一直是怎么回事,还一直在提防这件事。
“好个胆大妄为的秦家。”江央公主呵然冷笑,内侍官垂头不语,这些就不是他们所能够参与的话题了。
“嗯……多谢。”就在江央公主转身之际,脸上溢于言表的激怒之色,也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手同时抹去。
内侍官凝视着公主春纤玉白的背影,才摇了摇头,告退转身去见自己的主人了。
江央公主从殿室里走出来后,往另外一个方向走。
陆危与她正是面对面的,在廊下角柱前碰见,自己垂首揖礼:“陆危见过公主。”
“你一直在这里。”江央看见他半点不吃惊,第一句话也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陆危拱手称是,道:“卑臣奉了五皇子的吩咐,来寻公主。”
江央没有给陆危开口的机会,而是先抬脚步下台矶,避开了人声繁密之处,陆危回首不经意间,就看见被公子们纠缠住的五皇子。
他顾不得想太多,忙不失迭地跟上了公主,用挡住了她的身形,消失在了廊架拐角处。
二人并肩行至芙蓉绚烂的花圃间,芙蓉花的花枝上,挂着Jing巧玲珑的护花金铃,在花叶掩映间,闪耀着星星点点的金色。
不得不说这是个好地方,若是有人来了,立马就可以知道了。
江央公主转眸四顾之后,才重新开口:“方才的话,你都听见了?”
“没有,卑臣听到公主在说话,就避开了。”陆危没有任何犹豫地回答,脸上也很平静,眼睛里一望即可清湛见底。
他仿佛天然的不会欺骗她。
“只是宜弟的意思?”江央公主随性漫步,陆危只好步步跟随。
听得公主质问他唯有哑口无言,固然他有意想见公主,想要看过她人生里的重要场合。
但是,他终究只是意识到,原来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卑臣有一事回禀殿下,是有关于昨日永宁宫起火的。”陆危原本不打算告知公主的,可是今日见公主之举,若自己不说反倒要误了公主的。
等陆危言简意赅地说完了这些事,江央公主问了句:“就这些,没有了?”
“就这些,”陆危停顿一息,轻轻地吐纳出声:“公主知道?”
江央公主:“你知道的,本宫就不了解吗?”斑驳明媚的光芒落在她的衣裙上。
“你为什么不告诉宜章呢?”
陆危这才说出了自己的顾虑:“五殿下年轻气盛,若是卑臣鲁莽说出,恐怕当时就要在二皇子面前露了破绽,况且,当初的许多事情,公主也是不想告诉五皇子了吧?”
他所说的就是江央在栖凰宫所说的那些。
江央公主听他反问自己,不由得会心一笑,是了,这一直都是她所担忧的。
五石散的事情,宜章恐怕都,更何况与他的手足反目成仇了。
“你说的不错,宜弟终究还是太小了,尤其是和是遇晏、涵定二人比起来,简直不堪一击,哪怕今日父皇给了我们体面,他日也说不得将我们抛却的。”
“所以现在,你可以看清楚我与宜章的境地了,四面楚歌,敌意环伺,陆危,你尚且有后路可退,如此,你还要跟着本宫和宜弟吗?”
她并没有恫吓他,甚至没有任何的威胁打压之意,只是徐徐阐述自己所处的状况,指尖抚过一簇层层叠叠的芙蓉花瓣,声线如拨动的弦音。
陆危口齿坚定:“卑臣自然要跟。”
“死也要随?”江央公主掀起的羽睫,筛过了细密的金光,瞳孔熠熠生辉。
“是,死也要随,卑臣所说的一切,皆是肺腑之言。”
江央不知道,这世上有没有言灵,从前她一度很奇怪,明明人是会说谎的,为什么有人还是相信誓言。
现在,陆危在她面前,她便了解了这种心境。
因为你是想相信这个人的,你愿意的,哪怕情知要赌上巨大的代价,情之所钟。
“你想说,本宫没有喜欢你的理由,是不是?”江央公主一语道破了陆危的心中悬念。
陆危心弦被勾了起来,喉头漫上了一阵苦涩,唇齿发干,欲言又止:“是,卑臣的确心中不解……”但他到了此刻,又不是那么希冀公主解惑了。
他想要一个温和的回答,但是无异于自寻死路。
就在这时,护花金铃被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