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拱手一揖,不急不缓说道:“陛下恕罪,臣此次回城带了夫人灵柩,安置灵柩花了些时日。再者臣部下数十万兵马需安营扎寨,安排粮草,因此耽搁了几日。”
皇帝听到“夫人”二字,眼神略有异动,随即又恢复如常,道:“爱卿伉俪情深,乃满朝文武榜样。此次召爱卿回城,实因西海望数百万暴民叛乱,朕又身体抱恙未愈,不能御驾亲征。朕左思右想,可依赖者唯有爱卿了。不知爱卿可否愿为朕一战,除去逆贼,保朕大悠平安?”
边将军起身,缓缓跪伏道:“臣愿为大悠肝脑涂地!”
皇帝听闻,倏地起身道:“好!爱卿与朕当年同战刈帝,今日又愿为朕铲除暴民,有卿如此,实乃朕之所幸。若爱卿成功,朕便开明了封你为御弟,你与朕平起平坐,再无君臣之分!”
言毕,又吩咐道:“倒酒,朕要与爱卿共饮杯中酒!”侍奉太监手捧玉碟上前,皇帝走至庭前,取一杯御酒递予将军,边将军接过,与皇帝一同饮尽,众臣喝彩。
两个月后,消息传来,边将军已擒了贼首,数百万暴民一夕之间缴械投降,甘愿归顺大悠。朝堂上,众臣鼓手称赞,皆道边将军威风不减当年。
又一月,边远将军率大军回朝。
城门下,皇家仪仗等在城外,队伍到达城下,远远看到皇帝等在那里。边将军下马上前跪伏道:“臣边远奉旨剿贼,今不辱圣望,叛贼首领首级已获,请我皇查验。”言毕,霍地掀开身边铁箱,血淋淋的头颅还未腐化,众大臣并围观百姓皆惊愕。
一个说道:“这位将军好神勇!”
另一个说道:“可不是,多几个这样的将军,我大悠何愁外敌来犯?”
一个老汉说道:“我朝当年的老将死的死,还乡的还乡,剩了右戍卫谢之付将军可□□定国,可惜也在年初殁了,现如今这位边将军是陛下唯一可用之人了。”
身边人道:“听说这位将军当年离城时将才全部随之而去,到如今已经八年了。”
另一个说道:“那这位边将军必得留下了,否则日后若再有事端,可得遣哪位将领出战?”众人点头附和。
皇帝右手一举,止住身后沸沸议论,道:“公公,宣旨!”
老公公出列,颤巍巍读道:“奉大悠铭皇旨意,晋左戍卫边远为右戍卫,封地津州,实封食邑两万户,黄金万两,御赐细金软甲一副,异姓皇御弟、世代皇贵族称。日后,右戍卫边远面圣免行叩拜之礼。”
“谢陛下,”抬头见铭帝看他,改口道:“谢兄长!”
铭帝高兴,扶他起身道:“你我还与从前一样。”
陈禀得上前道:“陛下、将军,宫中来报,宴席已备好,只等开宴。”铭帝搭了将军背,一同进入宫门。
皇家夜宴
宴席定于清州池,一众皇亲贵胄列坐两班。
宴席东面,右戍卫边远,副将严兀、魏炯、王之武,上将薛谏、武齐功在列。
宴席西面,国辅孙丞相、三皇子李乾行、四皇子李乾真、辅王李但、镶王李哲、和王李庸、广王李彻依次而坐。
酉时正点,执事太监立于北面,执拂尘道:“开宴”。两班上菜的太监宫女鱼贯而入,琼浆玉ye、龙肝凤髓,歌舞喧嚣,推杯换盏,一个时辰之后,众人已是微醉。
铭帝踉踉跄跄起身举杯道:“远弟对这宴席可否满意?”“rou糜可口,歌舞怡情,臣满意。”边远将军微醺道。
“远弟,老实对兄一言,弟弟对当年为兄派你远赴西疆可有怨言?”
气氛倏地紧张。
将军看皇帝:“有怨。”
举座哗然。
“你果真有怨!”铭帝苦笑。
“臣怨兄长惫懒,当年你我二人在祖宗面前立誓,要将山河一统,如今兄长独自在这膏粱鱼丸之地享福,留臣弟在西疆,臣怎能不怨?”
铭帝听闻,哈哈大笑起来,“弟说得是,犹记当年你我率军起义之时,立誓要同甘共苦,伐暴君报父仇,一统河山,完成千古霸业,真是少年志气满胸怀!”
回忆旧事,众人也都心chao澎湃,感慨万千。这殿内的人大都结识于年少,半辈子并肩在战场上生里来死里去,今日你还活着,明日也许我与你就天人永隔,打打杀杀后众人仍能坐在这里,不管有多少恩怨,终究还是缘分难断。
正庆幸,又听铭帝道:“那时朕还是将军身边的副将哩!”
众人又四顾无言。
宰相孙异人出列道:“陛下,臣闻北央帝本为大将刘旭府上挑水小厮,后北央帝荣登大宝,封刘旭为护国大元帅,和睦相处几世。后粱徐平帝曾为旗下将领刘得功包衣之奴,刘得功起兵,平帝为其筹备粮草,平帝即位,刘得功因拥立平帝有功,封爵赐官,子孙皆为后粱重臣,可见古来成大事者不拘过往,我皇无需感慨。至于远离皇城驻守边疆一事,边将军身为人臣,理应为大悠保家卫国,死而后已。况西疆时有叛乱,边将军是为我皇除暴安民,并非发配之意,想边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