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贵女听了,纷纷也要清辰给她们挑样式。
清辰眼光独到,只稍看人几眼就能给她们推荐出最合适她们的成衣来,他嘴巴灵巧乖甜,自然又谈下几单成衣生意。
温含卉与清辰一道把贵女们送出手作坊后,温含卉敛起了笑,全然不见谈生意时热情的面容,独自闷闷地坐回木台后,无声吃茶,也没把这笔营收记账上。
清辰见状,给她添了茶水,戳戳她肩膀,关切地问道,“温姐姐,你怎么了呀?方才还好好的呢。单子也顺利的谈好了。”
温含卉抿了抿嘴,低头饮尽那杯茶水,慢吞吞道,“我不知从何说起,也不知自己为何要生这股无名火,说了你别笑话我。”
清辰双手托腮,无比真诚的点了点脑袋,以手指天,“我绝对不会笑话你的,清辰一定会是姐姐最忠诚的倾听者。”
温含卉瞥瞥嘴,从鼻尖哼出一声,“我只是觉得那个回京的陆大人未免打扮的也太招摇了,束发冠,背脊绷的那么笔挺,脚蹬黑靴纤尘不染,搞得那些贵女看了他都不想挪眼,这还有当官的样子吗?一点都不老实,这么花枝招展的男人在乡下是要被拖出去浸猪笼的!”
花枝招展的清辰眨了眨眼,歪着脑袋想,那个归京的陆大人不就是在温姐姐家中寄居过的陆安吗,他们很熟的呀,温姐姐怎么说的好像不认识他似的......如果陆安的打扮都算花枝招展,那他的打扮在温姐姐眼里算什么呢?孔雀开屏、顺便雀雀脑袋上还要戴头花、扬脖子吱吱叫那种吗?
一阵迷茫过后,清辰的小脑袋瓜仍想不明白,遂决定无条件站在温含卉身旁,跟着她一同喊话道,“就是!这么花枝招展的男人在乡下是要被拖出去浸猪笼的!清辰就很自觉,很惜命,绝对不会冒然去乡下的!”
两人愉快的达成共识,各自以茶代酒碰了一杯。
到了傍晚归家时候,温含卉送别清辰,牵着小安去了一趟茶馆,装模作样的要了一壶茶,然后才开口向侍者要了一份邸报看。
侍者殷切地端上茶水和邸报,说这茶是二十年的普洱饼现刮下来的,邸报是半个时辰前刚送来的。
温含卉点点下颌,抓起邸报速读起来,只是她从头翻到尾,除了看见陆安抵京的消息,其余都没有笔墨提到了他。
她晃悟,那些朝中机密是不会被撰写出来的,或许陆安回京以后,她看再多邸报也无法知道太多关于他的消息了。
思及此,温含卉又有些丧气。
在出城的人chao中,温含卉驻下脚步,回头看了几遍,都没瞧到阿壮身影,直到回到家门口,她仔仔细细找了旁边所有的灌木树丛都不见阿武,她这才确定,在陆安归京这日,阿壮使命完成,不再会跟着她了。
温含卉瞥瞥嘴,不知心中在失落什么,她不想陷进这种胡思乱想的心绪中,抬手推开柴扉门,忽而就有一个信封掉落进她手中。
与此同时,温含卉鼻尖还嗅到一股淡淡的栀子香,她心中有所预感,忽然就觉得抓在掌中的这封信很烫手,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
温含卉左右看看,确定四下无人,她迅速把信封收进广袖中,钻进柴扉门中,啪嗒一声,将门关合将插销落好。
裙摆晃动,一个身影眨眼间便消失在寝间外。
温含卉心跳如鼓。
鼓锥落在绷紧的鼓面上,一声更盛一声。
她恼自己的心绪起伏和反复无常,说好不再看陆安任何的来信,不再关注他的任何消息,却又克制不住撕开信封,细细读起信来:
午后从太和殿出来,陛下给我安排了一处府邸,我乘马车去看了一趟,里面空空如也,还需慢慢修缮,添置物件。我兴致不高,打发走侍卫,独自清扫出一个寝间,换下官服去净身,点了熏炉熏信封,这是我回京后第一回 写信给你,我再也不怕没有信使肯给我送信,从今往后,我亲自送信至你家。
今日归京,我看见你的身影了,你在长安街上开了间手作坊了,我真替你高兴。
很想你,很想天天见你,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给我这个机会。
落款是:崽崽亲笔。
温含卉看着那封信,渐渐红了眼眶,低声嘀咕道,“你肯定很得意,把我弄得心绪纷纷,拿不起又放不下,我都不知如何是好了......”
当天夜里,胡武净在用膳间忽然咳嗽了两声,引得温含卉的注目后,他慢慢咧开笑容说,“温姑娘,说来是个巧合,我今日归家途中,遇见陆安了。”
他偷偷观察温含卉脸色,似乎在判断自己能否继续说,见温含卉没有明确制止,他便装模作样感慨道,“哎呀,小崽子长大了,生的好高挺俊俏,看上去令人信赖和依靠呀!就......他知道我去年感染风寒后搬到你家中居住了,还......还关心我的身体,问......问能不能来看看我......”
温含卉面无表情地看着胡武净,不言不语。
胡武净吞了吞口水,“我肯定是说要他征求你的同意才能来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