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巷, 司家别院。
五金正在练剑,六两在院里拔草,因为府里还有管事和下人, 除了伺候自家公子外,其他事儿也用不着他们动手,现在司宿白日里要去越时娱乐当值,前阵子还能给送送饭, 最近也不用了, 所以两人无所事事, 只能找点闲活儿打发时间。
六两将拔下来的野草攒成一堆, 正要抱着往外扔,恰好碰见了刚回来的司宿。
司宿脚步虚浮, 飘似的走进院里。
他从越时出来后,一路上脑袋嗡嗡的,不知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一步, 明明昨天还很好啊, 他和姜阮的关系也近了一些,今日怎么就当头一棒敲上来了呢, 好像是一场梦,无端的噩梦。
司宿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嘶——好疼。
他眼睛无神地望着院子里即将凋零的花瓣, 心想, 原来不是梦啊, 真的不是在做梦。
六两和五金对视一眼:出事儿了!
六两将手里的野草往地上一扔, 给五金使眼色:你去问问。
五金白了他一眼, 将剑收回剑鞘里:不去,要去你自己去吧。
司宿没有注意到他俩的眉眼官司, 可以说他目前这个状态什么都注意不到了,能安全的“飘”回家就是万幸了。
六两追在他身后,一连喊了好几声“公子”,对方都没应答,他有些担心,直接追进了屋。
司宿连鞋都没脱,进了卧房后直直往床上一倒,双目放空,像是在看着雕花的床顶,又好像没看。
完了完了,公子这是傻了?!
六两一向没大没小,没事儿总跟自家公子逗贫,也不怕人,何况这个时候,他上手过去推了下司宿的肩膀,“公子啊!您咋了?!可别吓我啊!”
司宿抬起胳膊,曲臂,用手挡住自己的眼睛,让自己沉浸在黑暗中,声音萎靡,“没指望了,没指望了。”
方才练剑的五金出了一身汗,用脖子上的汗巾随意擦了擦也进来了,守在床边。
六两急得不行,“什么没指望了?”
“阮阮。”司宿道:“她发现了。”
纵使五金和六两都是他的心腹,但有的事情能说,有的却不能,能提及的只有在大周这些事儿,关于现代的那些,他只能默默地憋在心里,永远无法言说。
六两在床边单膝跪地,手扶着床沿,他一时不知怎么说才好,心里的疑问也有很多。
公子是江南司家公子这事儿被姜掌柜发现了?怎么发现的?不过,知道就知道了呗,也不是什么特别大不了的事情,公子怎么会这样一副失魂的模样?
六两等不及想详细地问问自家公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看他现在这样的状态,估计是没戏了,他招呼着五金出去,等到了院子里,他小声道,“让公子自己待会儿吧。”
五金:“嗯。”他看了眼六两,说道,“公子大风大浪都经历过,这点小事儿不会如何的。”
司宿在商界可谓是有“呼风唤雨”之能,从前在大房二房的欺压之下,还能在无边的风浪中“杀出一条血路”,一举拿下继承权,在五金心里,自家公子不会因为这一点小事而长久萎靡不振。
六两没有反驳对方,尽管他心里觉得自家公子这回可能是栽了,但他还是用五金的话来安慰着自己,希望没事。
但希望也只是希望了,和现实有一定差距。
自这天起,司宿不吃不喝了一天一夜,五金和六两轮番劝,劝得嘴皮子都磨破了,他才好歹吃了些,只是人/rou眼可见的消瘦下去,Jing气神儿也不好了,和从前那个清俊的大家公子形象差之千里。
……
姜阮这边倒比他强上许多,秦家姐妹、宋赫李香梅、赵河川还有周柯在晚饭后问了一下她事情的处理结果,她不咸不淡的说了句“辞退了”就没有了后文,他们也没再详问,估计是谈话谈的不太愉快,可能不是一路人吧,也没必要非得在一条船上。
越时娱乐行会少了个伙计依旧是正常运转着,只有何大娘在休息时跟她爷们郑樟说了两句,“也不知道司小哥是干啥了,惹得掌柜那样生气,她可是我从没见过的好脾气的人了,唉!”
郑樟看了看周围没人,低声道,“你说这作甚!不该咱Cao心的就少Cao心,你管做好饭就成了,别去掌柜面前说道。”
老夫老妻二十年了,妻子什么性格他心里明镜儿似的——她太爱管闲事儿了,虽说掌柜面上没太表现出来,可他看着掌柜的眼神就觉得这里头恐怕事儿不小,妻子可别没眼色的又上去问,图惹人心烦。
让自己爷们说了,何大娘一叉腰,不太高兴,刚想嚷嚷两句呢,不知想到什么,压低了声音,“哼,我也不是傻子,自己会看脸色!就是吧,那司小哥怪俊俏的,又识文断字,跟咱掌柜蛮相配的,我还等着好消息呢……”
翌日。
姜阮从办公室走出去,将炭笔写的“节目预告表”放到外头桌上打算让司宿抄写在红纸上,一晃神,她才发觉,坐在桌后的只有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