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晶晶可怜楚楚地捂着半边脸,一副泫然欲泣又隐忍不发的模样,“娘亲,晶儿不知晓你在说什么,晶儿什么都没有做过啊。”
二夫人一声深叹,有些痛心疾首:“晶儿,世上有一个词叫‘命中注定’,命中注定是你的谁也夺不走,命中不是你的即使百谋千计也不会得到,即使得到也不会长久,你懂不懂啊。”
又是这话。韩晶晶这些年来真是听够了她娘说这话,于是一声冷笑,“娘,懦弱就说懦弱,拿什么‘命中注定’来当借口,不争不抢难道就是最好的吗?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懦弱不争,你的女儿在府中也被人瞧不起?你不争,我从没有逼你争过,可是我要争,你为何要拦着我?”
二夫人惊愕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她好似有点不认识她了,她那个天真活泼的女儿,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愿为了荣华富贵而手上沾满鲜血的屠夫?
二夫人语重心长的劝慰:“晶儿,争,不是你理解的除掉兄弟姐妹就为争,淼淼一事涉及山匪,官府定会出面查个水落石出,到时,你想怎么办?”
韩晶晶没想那么远,听了二夫人这话,整个人顿时如坠冰窟,但随即她就想开了,“不会的,韩淼淼死了,我就是爹唯一的女儿,他是不会把我送入牢中的。”
二夫人摇头叹息,失望地离了去。
二夫人走后,韩晶晶整个人脱力委顿在地。
她自认从未露出什么马脚,可是她娘又怎知这事儿是她做的?
眼角余光入目处是大团大团的白,她侧过首去,看了看那开的正盛的团花,唇角微微扬了起——
手上沾满鲜血又如何?韩淼淼不死,像这样美丽盛开的花又怎么会被送到她院中?在这个府中,她吃穿用度,哪样东西不是韩淼淼挑剩了给她的?同为小姐,她又跟吃剩饭的有什么区别?哪似现在,无论府上送来了什么,东西都由她随心的挑,比起这个,手上沾了点血又如何?
反正人也不是她杀的,只要韩淼淼回不来,她这样的日子还不是想过多久有多久?
雕花木门大敞而开,穿堂的夜风格外凉爽。韩晶晶裹了裹外衫,按照以往的惯例明日布庄便会送来新布,以往都是由着韩淼淼先挑,这次终于轮到她了吧?
这一夜,韩晶晶是满心痛快含着笑入睡的,然而到了第二日,她久久等待的布庄的车马尚未到来,却是率先等来了韩淼淼。
春日院中景色好,心情畅快的韩晶晶躺在花架下的藤椅上,身旁沏了壶花茶,手中捧着本小册,悠闲地享受这个春日午后闲适的时光。
就在她昏昏欲睡间,一道纤细熟悉的身影斜斜倚在门框上,白皙俊俏的小脸上含着抹淡淡的笑意,无声地看着她,意味不明的在笑。
韩晶晶:“???”淦!说好的被妖魔掳走了呢?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第8章
岭东城算得上是凡人界数一数二的大城,是以很好找,这不,只用了两天的功夫韩淼淼就带着季无休回到了岭东韩府。
回到韩府的时候是一个乌漆墨黑的深夜,恰逢天上白胖的圆月被黑云遮挡,夜风很凉,荒寂的街道树影幢幢,仿佛有野兽跟在身后,散发着恐怖的气息,使人毛骨悚然。
韩淼淼这人打小就怕黑,且脑补能力极强,就这么一阵风的功夫,她已经联想到了Yin兵借道,百鬼夜行,于是颤着声儿宽慰季无休,“鸟兄,你莫怕,马上就到我家了,我保护你。”
察觉到了身侧之人在害怕,季无休不屑地瞥了她眼,一声嗤笑。但身边人颤抖瑟缩的那个弱鸡样子真的很影响他心情,于是他臭屁道:“害怕什么,有我在,阎王爷来了都不敢动你。”
听到这话,韩淼淼垂头看了眼脚边那态度嚣张的鸟兄,虽然他浑身金光的时候真的是霸道又强势,但是他目下这幅样子真的很难让人对他的话信服。
就这么说句话的功夫,韩府那高阔的院门就映入了眼帘,两盏暗淡的灯笼在这片荒寂的夜中散发着聊胜于无的光辉,目标近在咫尺,韩淼淼暗沉了一路的目光倏然亮起,她噔噔噔跑上前去,叩响了那扇实木包铜的红漆门。
守门的小厮本的是在打瞌睡,迷迷糊糊间听见有人扣门的声动,他想这深更半夜的怎么会有人?听这动静约莫是阵风,便缩了缩脑袋,没有开门。
门外的韩淼淼对季无休露出苦涩的一笑,正当她欲再扣门之时,季无休一翅膀把她抻到一旁,上前,一脚将两扇厚重的红漆大门踹了飞。
街道上萧瑟的夜风陡然灌入院中,那小厮顿时清醒,混浊的一双目望去时,黑云被风吹散,幽凉月光洒落,照见门前那道漆黑森然的兽影——
野鸡般大小,头颅高昂,气度不凡,且十足嚣张睥睨的兽影。
小厮瞪大了眼,确认了两遍才确认这真的是只野鸡,于是恼怒地撩起袖子上前,骂骂咧咧道:“好你个死鸡,大半夜的扰我清闲就莫怪我今夜拿你打牙祭了!”
因为是只不足为惧的野鸡,他便自动忽视了那两扇被踹飞了的大门。可当他跨出门槛,尚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