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宜震惊了。
思凡那张脸是比寻常女性要英气许多,但他也实在没法把那张英气的脸和“爷爷”这词联系起来。
现在再加上个“琴的爷爷”头衔,他直接变傻子。
转移注意力成功,安加捏了捏秦宜的脸:“猜一猜,基地的ji是哪个ji。”
ji?
秦宜想了想,如果不是基,他现在脑子里第一反应就是:“……血鸡?”
安加:“聪明,人有养鸡场,夜鬼有养人场。”
养鸡场,养人场,血鸡,夜鬼,夜城……
秦宜大脑里闪过无数词汇,最终定格在“夜城”上。
“你,你的意思是,”语言能力跟不上思维,他有点语无lun次:“是……呃,基,又字旁的鸡,鸡地只是夜鬼用来圈养血鸡用的牢笼?而基地的里人,也就是我们,我们就是一群血鸡?”
安加补充道:“而且是一群,血基因过差,所以需要改进才能让血质更好的血鸡。”
秦宜头皮发麻:“……怎么改进?”
安加:“蚊子。”
蚊子!
几乎能幻听到体内血ye沸腾时的声音,秦宜张了张嘴,好像连声带都被慑得失了功能,只能重复:“蚊……子……”
安加全盘托出:“血基因美味的血鸡都被关在夜城里,蚊子能改进血鸡的血质,等血质达到口感后,夜鬼就会把他们运回夜城。”
他用冷静平缓的语调里揭示了这个世界里人类残酷的,牲畜般的命运。
秦宜蓦地想起安加刚刚说的“所有基地都一样”。
为这个世界里人类这种命运,和正处于这种鸡笼命运里的自己感到恐惧,他打了个寒战。
“有,有可能,”秦宜急急发问:“人类可以变成夜鬼吗?你是日行者,日行者也是夜鬼的一种吧?你和人类的外表一模一样,那有可能,夜鬼就是人类变的吗?!”
夜鬼和吸血鬼很像,在他的刻板印象里,人类可以通过特定仪式,比如说初拥什么的变成吸血鬼。
虽然从被剥削者变成剥削者代表着某些作为人类的特质会被摒弃,但是……摒弃一部分总比摒弃所有听起来稍微好那么一点。
安加肯定了秦宜的想法:“但是。”他揭露了一个更加可怕的事实:“鸡地制度已经持续了642年,现在没有夜鬼会把血鸡变为同类,而且鸡地制度不止是为了血,而是游戏。”
“夜鬼是永生的,永生很无趣,所以他们在鸡地里玩Cao控人类的游戏。”
秦宜:“怎……怎么Cao控?”
安加按着他的太阳xue揉了揉:“在里面装一点东西。”
窗外夜人与血鬼战斗的动静结成一张枪林弹雨的网。
已经完全顾不上伤眼的紫光,秦宜睁开眼顶住酸疼看向安加的脸,企图在上面找出一丝说谎的痕迹。
但结果让他失望,秦宜声音发颤:“六百四十二年的……游戏?”
他摁住自己的心脏,感受着里面砰砰直跳心脏,一个鲜活有力的血泵。
预示着他是一名人类,一只血鸡,一个乐子的血泵。
“哈哈,”被紫外灯刺得眼睛流出眼泪,他才闭眼干笑:“你不是开玩笑逗我吧,你是日行者,思凡也是日行者,其它的夜鬼在哪?我脑子里难道也有那种东西?”
安加在秦宜太阳xue上的手滑至眼尾:“日行者很少,基本都是鸡地管理者,比如我们这里的首领。其它血鬼在夜城里,一般不会离开。”他用指腹蹭掉秦宜睫毛上的水汽:“别怕,你脑子里面很干净。”
秦宜冷战打得反而更厉害了,身体的颤抖甚至引起了大脑微妙的疼痛。
现在他深刻地理解到了,安加那句“弱到没有我在这些你可能活不过这些轮回。”里,【可能】这个词完全可以删除。
他是个纯粹的弱者。
即使是伟人也会被历史的洪流吞没,更何况像他这样的庸人,就算想要奋起反抗,大概率也只是洪流里随波逐流的蜉蝣。
秦宜咽了口口水:“安加……”他紧紧抓住安加的胳膊:“我们会一起离开奈河吧?”
“放心。”安加捂住秦宜被染成黑紫色,泛起葡萄光泽的双眼,往下轻轻一盖:“我还留在这里的理由就只是为了你。”
秦宜抓紧他的胳膊,沉默了一会儿。
等心跳和大脑的疼痛缓和,他才重新开口:“血鬼害怕日光十字架大蒜,夜鬼也怕吗?血鬼是怎么产生的?从夜鬼变的还是从人变的?只要有机会,我不相信人类会不反击,如果夜鬼在阳光下会死亡,仅凭这个致命点它们不可能把人类踩到这种地步,它们是怎么做到的?”
他抛了一连串问题,本来准备抱着人好好安抚一番的安加的手僵在半路。
秦宜好像变了很多,又好像没怎么变。
变化与不变,安加全部欣然接受:“温水煮青蛙,夜鬼用的不是武力手段,而是从社会体系首脑开始渗透,几何数同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