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裴世子花了几个月时间,才把林萱养胖了点,怎么瘦下来这么容易?
这才三天啊!
“好歹吃点吧!”惠兰劝她。
林萱皱眉,“我不吃。”
她自己亲手做的粽子,什么味道,自己心里明白。第一次尝味的时候,都能听见没煮熟的红豆在嘴里发出可怕的“咔咔”声,可见难吃到什么程度。
惠兰又开始叹气:“早知道就得让晴云阁那边多送点零嘴过来才是,现在外面的东西送不进来,原先备着的又已经吃完了。”
林萱心情不好,听见晴云阁三个字更加烦。
她猛地站起身,回房间去,“嘭”地关上门,很有骨气的对惠兰说:“别再我耳边提什么晴云阁,我就是饿死也不吃晴云阁的东西。”
裴云瑾若是听说她造反失败的事,指不定要怎么笑话她呢。
树上的鸟可以打下来吃,青玉宫的花园里还有颗长着青果的桃树,池塘里还有锦鲤、乌gui和青蛙可以弄来吃。实在不行,她还可以翻出墙去,偷点东西来吃。
惠兰就爱瞎Cao心,她哪里会被饿死呢!
林萱就是生气,这窝囊太子怎么就将她出卖了呢?难怪邧帝看不上他,要废了他的太子位。
过了一会儿,惠兰又来敲门。
林萱不高兴地打开门,横着眼睛看她,惠兰却眼巴巴的捧出个盒子,差点撞到她鼻子上。
她垂眼一看,只见半盒子碎得不像话的点心摆在她面前,是她吃腻了的鲜花饼。
裴云瑾也不知抽了哪门子风,日日让人送一盒鲜花饼过来,不管她爱不爱吃,仿佛那东西有什么特殊意义似的。弄得她现在看见鲜花饼,就不由自主想起在京郊别院里的那一夜。
林萱看着点心,眼神锋利得像是杀人的刀。
惠兰早听见她肚子饿得咕咕叫,软声劝道:“别挣扎了,吃点吧。”
林萱面无表情,态度坚决。
惠兰只好捏着半块鲜花饼,碰碰林萱的嘴角,说:“我刚才尝过了,还没有变味,好歹比茹毛饮血、吃青果子强。咱俩都不擅厨艺,就是有满园子活物,做出来的东西也肯定难吃。”
林萱满脸嫌弃的看了片刻,不得已,狠狠接下了木盒。
“明明说好了一起共谋大事,为什么太子和吕思净却中途反悔?”林萱最气的不是太子,是吕思净,他明明已经知道造反的事出了纰漏,却什么都不说,还十分淡定的给她举办及笄宴。
青玉宫里虽然没剩下什么吃的,好茶却是绰绰有余,她怕林萱吃点心噎得慌,净手给她煮茶。
她把紫砂壶架在红泥小火炉上,缓缓倒入今早才从玫瑰花上采下的朝露,抬起眼皮道:“造反这种杀头的大事,脑子清醒的人一般都不会轻易去做,连那个念头都不敢动。也就是你,杀个吕守一还嫌不够刺激!你是每日里闲着,闲着,闲出了毛病,把脑子都闲坏了,才能想出造反这种馊注意。我看呐,阳蒙不适合你,他适合宜室宜家的那种姑娘。你这种动辄想要上房揭瓦,杀人放火的,非得裴世子才能治得住。”
“胡说。”林萱不服气:“我跟阳蒙才最般配。”
惠兰没再搭理她。
既然觉得自己跟阳蒙般配,为什么又要为了反抗与阳蒙的婚事,非要跟皇帝闹脾气。只要她答应与阳蒙的婚事,青玉宫立刻能解禁,她也不用担心林萱被饿死。
天热,火炉容易烧的旺,紫砂壶里很快发出噗呲噗呲的响声。
林萱在热气腾腾中眯起眼睛,撅嘴道:“你不懂,我就想知道由着自己的心去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就像话本子里的才子佳人一见钟情,他们想尽办法,克服重重困难也要在一起。阳蒙是很好,我跟他在一起也很舒服,可我希望是自己突破所有阻拦后,才跟他有情人终成眷属。而不是被人强行绑在一起的,你懂吗?”
惠兰不置可否。
虽然林萱从小在皇帝这种疯子面前长大,也吃过不少苦,但她经历的苦都是生死危机,所以她的烦恼才会那样别具一格,不通地气。
像惠兰这种市井中长大的孩子,小时候,得了空还得回乡下老宅子里面朝黄土的帮nainai挖花生,挖红薯,觉得只要有饭吃不饿肚子就够了,哪里来那么多风花雪月的烦恼了。
说穿了,还是太闲的,若是裴世子在宫里,隔三差五跟林萱闹一回,两人忙着吵架又和好,她肯定不会闲得无聊想要造反。
茶水开了,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
林萱塞了几口点心,便不饿了,她拍了拍手,兴致憧憧地道:“我想起来了,我跟阳蒙之间还有阻碍,我们之间最大的阻碍是裴云瑾。裴云瑾不会同意我和他成亲,但我偏要和阳蒙成亲。这样,我们就是历尽千辛万苦,穿过重重阻碍才在一起的才子佳人,将来把这段经历写在话本子里,也算是一段佳话!”
惠兰更不想搭理她了,这人就是闲的!
又大又香又甜的桃子,洗干净切成片,捧到她嘴边不香。非要偷偷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