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攸带着张福全还有几个侍卫走向毓秀宫,必经之路就是御花园,已经四月了,花园却还一片萧索,“陛下,今年天寒,花开得也晚。您瞧,连迎春都还没开呢。”张福全扶着宋攸给他指前面不远处的树枝,若是他不说宋攸都看不出那是什么。
宋攸点了点头道:“怪不得朕近来还浑身发寒,往年这时候该穿单衣了。”张福全为宋攸拉了拉披风,笑着说道:“平日世子看您看得紧,定然不会让您穿少了的。”宋攸听完也笑着应了句。是了,自家那位管得那么严,别说衣物了,就连泡茶的水温都要亲自掌握,有人管着也挺好的。
秦崇朝猜着宋攸可能在的地方走去了梅园,四月梅花落了,枝缝中望去没见到小皇帝的身影,又转身去了御花园,不在梅园,还带了许多人,想必是去看太妃了。
宋攸许久没走路,今日偶尔走走就发现了有人盯着自己,真是扫兴。“张福全,让周围人保持警惕,咱们被埋伏了。”宋攸见了三五个人,光是露在外面的就这么多,暗处只会更多罢了。
张福全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还有些不敢置信,宫中侍卫禁军这么多,刺客是怎么混进来的?“不是外面的人。”宋攸知道张福全在想什么,说完这句话用纤细苍白的手指竖在嘴巴上,一瞬间所有人都静了下来。
一行人摒住了呼吸,静到水滴落在地上都能听到。然后众人就听到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来的人不少,正向他们包围过来。
御花园向来是禁地,只有皇帝和后妃可以进入,宗亲只有特定日子可以赏花,他们选这地方埋伏就是因为没人能及时救驾。
宋攸身后的侍卫抽出了佩刀,寒气逼人的剑刃闪着银色的冷光,宋攸想到一会血从上面滑落的样子一阵嫌恶,那些人要把他的花园弄脏了。
脚步声在贴近,黑衣的身影也越来越多,形成了一个圆圈,把他们死死地围在里面。
秦崇朝骑了匹马去找宋攸,宫中禁马,不过秦家世子是个例外,他从不守规矩。宫人和侍卫见他在长街上奔马只是默默行礼,无一人阻拦,就连曾经在宫门拦过他的人现下也见怪不怪了,这让他一路上顺利了不少,很快就要到御花园的方向。
骑着马听到了一阵兵器的声音,秦崇朝以为自己听错了,许是马背上的链子被撞响了,可那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地落在耳中,心中一颤,大声呵马向那方向冲了过去。
宋攸的情况很是狼狈,对面人太多了,自己带的人又不足十个,现下只有一个侍卫和张福全贴身保护。“陛下,您将披风裹在头上!小心被刀碰了!”侍卫大吼出这话又转头与刺客交战,宋攸冷静下来攥住了拳头,对面的人是自己的三倍,胜算太低了,一身冷汗打得中衣又凉又chao,张福全用自己围住宋攸,生怕刺客会伤到陛下。
一声嘶鸣,高头大马前蹄仰天而后落下,只见一身玄袍的秦崇朝死死地盯着那群刺客,眼中的愤怒快要冒出来。宋攸突然松了口气,仿佛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他在,便抵得上千军万马。
“小心!”话音未落,秦崇朝手中的长刀就染了鲜血,宋攸看到他身后有人想偷袭,本想提醒他注意就看到了这一幕,突然就笑出了声,真俊,他的将军无所不能。
秦崇朝孤身一人拿着他的长刀骑着马冲向刺客,有人被马蹄踏过,有人被血祭长刀,自己弄得浑身是血却没让一点血迹溅到宋攸那边,小皇帝娇气,见了血对身体不好。
几个侍卫的局势扭转,保护宋攸的人多了两个,宋攸靠在围墙上闭了眼睛,心脏不住地狂跳,跳得想吐,真难受啊。
秦崇朝把人杀了一多半跳下了马,刀也交给了侍卫,只身一人走到他的陛下身边半跪在地,“臣来迟了,陛下您没事吧。”宋攸捂着胸口皱眉咳了两声,“爱卿看朕像是如何?”说完微微喘了口气接着道:“站不稳了,抱着朕。”看着张开手臂的小皇帝,秦崇朝略感无奈,自己外袍上全是血,他那月白的衣裳就该没法子要了。
想着,秦崇朝解开了腰带,当着所有人将外袍褪下身子,穿着一身素色的内袍将人抱在了怀里,真是委屈他的小皇帝了,总有蠢货做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