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以后,宋攸就再也没见过秦崇朝。以前有他相伴,冬夜也没那么难熬,现下却是整日无眠。
在床上翻来覆去,仿佛失去了什么东西,秦崇朝曾经说过的话不轻不重地在他心上敲着。
“秦崇朝!站住。”宋攸去了禁军日常Cao练的地方,秦崇朝也看到他了,转身就要走。
“皇上,您既对臣无意,还来做什么。”秦崇朝没用正眼看他。
世人皆知秦家世子桀骜,这个态度对待负了他的人也不为过。不过宋攸自小也没被如此对待,心中愤怒委屈交织在一起,红了眼睛,也不想再告诉他那日和沈不凡最后说的话了。
秦崇朝听吸鼻子的声音,心想,这小皇帝又要怎么利用我,腿却没忍住朝他走了过去。
“臣还没生气,您倒是委屈上了,臣送陛下回去。”
“你以前都是喊我慈元的。”
“以前是臣逾矩了。”秦崇朝叹了口气,觉得自己不应该再有那些想法也不该再心软了。
宋攸也没再说话,君王的尊严不允许他这样。
进了寝殿,宋攸一把拉住秦崇朝,“燕绥...对不起。”抬眼看着秦崇朝,想从他眼里看出曾经的情意。
秦崇朝心里也不好受,不忍心去看他,苦涩道:“陛下,利用完臣还抓着不放是因为愧疚吗,不必愧疚,臣已经懂得您的苦心了,以后秦家定会全力辅佐您。”说完,把宋攸安置在榻上,转身离开。
先动心的人最惨,宋攸以为自己没动心,目的已经达到了,但为什么自己还想要更多。
宋攸近来彻夜难眠,早朝便一日不误。
“臣有事启奏。”秦崇朝向来不爱参政,今天突然说话让宋攸没由来的感到不安。
宋攸握住了龙椅的扶手问道:“何事。”
“臣想随父出征,保卫我大恒河山,为国效力。”
宋攸差点脱口而出“你这么恨我吗”,但是克制住了自己,只是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他却没再像第一次上朝时那样直勾勾盯着自己。
“准了,此去不知归期,爱卿保重。”宋攸说完,用力地攥紧拳头,心难受得发疼。
所有人都能感觉到秦家世子说完话朝堂中气氛骤变,没人再敢去触皇帝的霉头,都默不作声。
很多人猜测是皇帝忌惮秦家,秦崇朝这番话触了皇帝的逆鳞,抑或是皇帝与秦崇朝的流言是真的。没有人知道真实的原因,只有宋攸一个人疯狂压抑着自己。
秦崇朝本以为宋攸不会同意,没想到连考虑都没几时就准了,他自嘲地笑了笑,那人本就喜怒无常,对自己道歉怕也是一时兴起吧,想被他挽留,真是痴心妄想。
“谢陛下关心,臣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两人各怀心事,直到秦崇朝临行前,都再也没见过面。
出征的那天,宋攸还是去城门送行了。这一战不知何时结束,若是顺利,待他班师回朝总还能见到,若是有什么意外,这便是最后一面了。
认真地描摹着他的样子,突然和他的视线对上了,没有一言半语,却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千言万语,最终只能化为一声叹息。
宋攸在按礼节送行完后,朝他挥了挥手,忍住自己的不舍,轻轻转身离开了。
半月已过,宋攸以为自己可以慢慢忘了那段时日,也可以不在乎秦崇朝,用都用过了,还有什么舍不得,他对自己已经没什么价值了。
可是夜里闭上眼睛,那枝梅花清冽的味道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宋攸不肯承认对秦崇朝有意,他要证明自己不好男风,对,不好男风。
“张福全,给朕找个伺候的人来。”
张福全的担忧挂在脸上,道:“陛下...”
宋攸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道:“给朕找个女人来。”
张福全只好挑了个教习宫女带到帐中,默默退到屋外,听着里面的动静。
宋攸与卷在被褥里的宫女四目相对,她长的标志,水汽氤氲的眸子含情看着他,可宋攸没由来的一阵反胃,看着她在自己的床上很不舒服,突然想到如果躺的是秦崇朝,似乎没那么难以接受。
意识到自己又想起了秦崇朝,宋攸脸色乎的一变,看着床上的女人更是反胃,叫人把她原封不动地又带了出去。
宋攸坐在榻上待了半宿,终于还是服输了,对门口的张福全说道:“张福全,去禁军那边把秦世子的东西都拿到朕的寝殿来。”
“陛下...您保重身子。”张福全把宋攸的样子看在眼里,心疼得不行,皇上并不是外界传言那般喜怒无常,只是不善隐藏也不会表达罢了。两个人都是如此,必然没有好好说话的余地。
自从秦崇朝走了以后,宋攸更是无法安寝了,日日上朝,把奏折批的井井有条,已然有了勤政的样子。
再过两月便是立春,开科考试,民间耕织都要他来Cao持,宋攸也没不耐烦,忙一点就不会总想着那人了。
秦崇朝和沈不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