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心里过不去那个坎,认为是你背叛了我们,可即便你再如何挣扎都改变不了是我妹妹的事实啊,就算你不认五哥了,五哥也依旧只有你这一个妹妹。”他将梵音抱在怀里,轻轻拍她的背,替她顺气。
她哭得一抽一抽,上气不接下气,也只敢在哥哥面前才能放肆的宣扬内心里的情绪,仿佛唯有如此能将委屈道尽。即便她现在已将心智磨炼得非常成熟,即便她已在外人面前很好的掩藏自己,到了亲人面前她依然还是那个被他们宠在手心中的小公主,她可以不再掩饰自己。因为只有他们才会让她感到安心。
伫栏知道他的妹妹不管经历了什么,能让她这般放肆大声哭泣的,就只有在家人面前。像小时候那般,哪怕只是轻微的磕疼了也要嚷嚷好几天,任性的让人头疼。
可他又怎会知道,现在的梵音哪怕是哭都是无声默默落泪,深怕惊到了别人。她那般小心翼翼的活着,内心里除了苦痛还剩有几分欢愉?
“小七乖,五哥带你回家。”
梵音从抽泣中醒过神来,似是方才听清了伫栏的话,泪眼婆娑的挣扎道:“我不回去。”她没脸再见阿爹阿娘,更没脸见族人。她只会给阿爹阿娘丢脸,害他们被族人在背地里嘲笑。而且她当时为了能脱离魔界,犯过不可饶恕的错,阿娘为了保她废尽了半生魔力,阿爹也亲自实行了禁术,逼着她发誓此生再不踏足魔界半步,否则她的亲人必遭飞灰湮灭之苦。当日的话言犹在耳,她不能违背了自己的誓言,她怕他们会遭到反噬。她一个外人有什么理由去往魔界,她的一身仙气在那里也无处藏身,要是被族人知道她回来必也不会放过她。他们能放她一次足以将过往情分抵消,焉会放过她第二次。再见,必是你死,我亡。
“难道你要继续在这六界游荡下去吗?还是你要叛出六界,被逐往蛮荒?你以为你被天界驱逐下凡的事当真就无人知晓吗?听五哥的话,只要你随我回去,天大的事都有我们替你顶着。”
她当初是自贬下凡,怎么就是驱逐了?究竟是谁在背后造谣,心机不可谓不深。她无力去追究,只问道:“五哥说这番话是五哥自己的意思,还是其余几位哥哥的意思?”其实她心底已暗暗猜到,不过是害怕承认。
伫栏被她说得一时语噎,他就不该揽了这事,要换了是老六那个厚脸皮的早不同她费那般口舌,先将她绑回去再说。
梵音无情戳破道:“是你们所有人的意思是不是,这其中是否还包含了阿娘?”阿娘当初有多舍不得她,有多痛心她是看在眼里的,他们有这个胆量必与阿娘脱不了关系,若非有阿娘这个靠山,被阿爹知晓的话非打死他们不可。阿爹虽也疼爱她,却是只能藏在心底,他是整个魔界的魔尊,一言一行皆要以魔界为主,所以阿爹绝不会容许她回去的,也绝不会容许他们在背后与她见面。他宁可没有这个女儿,也绝不会失了魔尊的气度。
“你既然知晓,就必定知晓阿娘她,想你。”那一声想你,道尽了无数的思念、苦涩、牵挂和日夜的辗转难眠。
她又何尝不想他们。在那些伤重、苦修,支撑着她苦苦煎熬下去的信念怕就是他们了。如果没有牵挂,她怕是早就熬不过来。可她不能回去,回去了是否就意味着过往所有倔强都是毫无意义的?她在与自己为难,她不肯放过自己。
她擦干眼泪,轻轻笑了起来,她的笑像是枯涸的花朵般,明明笑得那么美,却再也没有了娇艳的颜色。她走上前,抱了抱她五哥,他们已许多年不曾这般亲密拥抱过了,五哥也不再像小时候将她抱在怀中,走哪带哪。可她知道,他们都是疼她的,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她都是他们手心里的明珠。然而她早已没了任性的资本,她不能让阿娘为难,更不能害了他们。所以她轻轻拥住伫栏道:“五哥,小七很好,你让阿爹阿娘不用担心,我现在已经能很好的照顾自己了,小七懂事了。”可是他们看不到了。
眼见着劝不动,伫栏也深知这个妹妹倔强的脾气,除非是她自己想通,否则很难有人说得动。他也不再劝,拍了拍她道:“你既不想回去也罢,可有句话我总要带到的,不然回去愫愫姐非杀了我不可。”
“阿姐?”
“嗯,她与大哥要成婚了,就在凡界下的最后一场冬雪那日,她想请你来观礼。这可是她想请你回去,你若不想去就自己去回她,可别拖上我。”他自小就有些怵愫愫,小时候她这几个哥哥可没少被愫愫欺负,挨了揍还不敢告诉阿爹阿娘,否则只怕是会揍得更惨,谁让他们连个女孩子都打不过,谁让阿爹阿娘偏疼女孩呢。谁又让他们比愫愫年岁小呢,被欺负也是活该。
本想等着大哥能为他们报仇,可这下到好,大哥非但没报仇,还被愫愫给收拾得妥妥帖帖,简直活脱脱就是个妻奴。苍天,他们这辈子想翻身是没指望了。
只有梵音知道愫愫与大哥这一路走来有多不容易。他们虽然同是魔界之人,且不存在什么门第种族之分,可偏偏大哥太过花心,他交往过的女孩子遍布六界,没有一打也有一群了。加上他那尊贵的身份和英俊非凡的脸,通吃六界少女又怎会是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