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就是白。人世走一遭,受过了诸多的委屈后才懂得对世事的妥协并非是软弱,而是成全更好的自己。
杜丽娘轻轻叹息了声,无论过去如何,如今既然阿月选择嫁给司夜离,那她就给予最好的祝福,若他对阿月不好,那她就算是拼了命也会护着她。
两人缓缓转身,对着虚无的高堂叩拜下去。今日虽未有父母在场,但满堂的宾客皆是他们的见证人,为给阿月惊喜,他甚至还准备了特别的环节,然而正当伯恒说出最后那句:“夫……”后面的话就被接踵而至赶来的人打断。
这已经是婚礼起的第三场风波,饶是司夜离善于隐忍都难免有了坏脾气。他看着从门外闯进来的禁军,额角突突地跳了起来,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要发生。在叶裴复职后禁军就掌握在了他的手中,叶裴身为他的人又怎可能会在此时闹场,唯一不确定的隐患就是,他还是沈暮娩的亲大哥。难道说——或许他已经知道发生了何事。
禁军手中拿着明黄圣旨,无视相府的众人,这里的人大多都是达官显贵,但在圣旨面前还是乖乖俯首叩地,认真听喧。拿着旨意的禁军高声嚷道:“摄政王司夜离听旨。”
礼堂中乌压压跪了满地的人,连阿月都掀起盖头同司夜离一起跪下,她眼底闪过一丝冷漠,好似这些事都与她无关,她的唇角甚至有丝微微的嘲讽。她的婚礼总归没有那么太平,现在就连那个病重的西凤帝都要掺和进来,他就不怕司夜离恼怒对西凤不利吗,还是他故意想挑事,以此表达对夺权的不满?这个被架空权利的帝王也不看看自己当下的形势,还敢发出圣旨来挑战司夜离的底线,当真是要将西凤推入绝境中。但司夜离这人又素来会做面子,且看他如何来应对,想来必是一副好脾气的,只不知圣旨上到底写的是什么。
“摄政王司夜离欺瞒自己身世,实为南晋质子,自小潜伏入西凤,不以真面目示人,故以他人顶包,实为动机不纯,欲有细作之嫌,其为第一罪。后又一步步入仕朝廷,掌控权利,剔除同党,架空皇权,谋夺西凤之举,其为第二罪。巧取善心,欺骗百姓,为谋私利中饱私囊,勾结群臣,陷害忠良,则为伪善,妄想掌控西凤成为其背后君主,实乃第三罪。证据确凿,现将司夜离夺去摄政王封号,押入大牢择日问斩。”禁军将旨意念完,冷冷看着司夜离道:“抓起来。”
几乎是在瞬间全场哗然,他们没听错吧,上面的那些罪状都是给摄政王定的?开什么玩笑,他怎么可能是南晋质子,莫说这么多年他对西凤做出的贡献,就是现在西凤都离不开他的统治。况且这种阴谋论也太滑稽搞笑了,该不会是为了扳倒他强加出来的罪状吧?可是现如今西凤还能有谁敢反抗摄政王,难道不怕他手中的权利吗?或许正是明目张胆的反他才不怕他背地里将事情给压下去,如果他真要做些什么,那就更加坐实了他的罪名。而今日他的大婚就是最好揭穿他的时机,只是此事究竟是谁所为,怕只有他心中清楚,毕竟这种隐秘的事若非亲近之人是很难知道的。
事情发展的太快,很多人都未能弄明白,一夕间权倾朝野的摄政王怎么就从云巅落败入泥尘中,那种感觉太过不真实,以至于他们根本来不及消化信息就眼看着面前意气风发的男子将自己走入了绝境。什么叫一无所有,他们正在见证着。这个曾经在朝堂几经沉浮的国相,一路见证了太多人的兴衰荣辱,现在也终于轮到他自己了。看来就算是掌权者也终究无法与帝王抗衡,少了那至尊无上的帝位也还是要落败于人。难免令人叹息感慨。
“慢着。”司夜离神色无惧,唇角悠悠然挂起一抹笑来,依然还是那个寡淡冷情的司相,坦然起身道:“今日本相结婚,莫说是圣旨,就是西凤帝亲自来了,那也得等本相把这婚结完。”他狂妄的态度甚是嚣张,几乎是公然的藐视,眼神从他们身上掠过停在阿月身上。
透过他的眼,阿月看到了固执的坚定,那是任何事都转圜不了的执拗,哪怕天崩地裂,毁天灭地都在所不惜。那种气势太过强大吓人,自他身上传递出来震慑了所有人。
阿月难得看到他气焰全开的样子,不禁有些侧目,这哪里还是那个谦卑温良的司相,全然是不将任何人放在眼中,又岂会在意什么旨意。认识他多年,看过他太多面,深知隐忍的他善于伪装,无论哪一面她都不会再惊讶,反而是看起来温善祥和的他才最虚假。但在场众人又哪里看过这样子的他,皆被他气势所摄,吓得不敢多说一个字。毕竟是手握重权的摄政王,即使明面上看是西凤帝下了圣旨喻千斤,但这份帝王气势真正能有几分实用呢?看来他们还是要看形势来做人,免得得罪了谁都不好。
司夜离既是如此说,他的人又岂会无动于衷任禁军嚣张跋扈,上前来将他们团团围住,俨然大有种掐架的阵势。
第173章 血的代价
身后是禁军与御林军分立两派,眼前是摄魂带领的众人,看似普通实则武功丝毫不在他人之下。气氛紧张的像是随时一个动作就能打破僵局,变成厮杀斗殴的场面。满目耀眼的红竟像是极大的讽刺般刺痛了阿月的眼,她本不期待这场所谓的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