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人花相契的生动画面,是任何画家都画不出的美好神韵。
欢欢永远都不知道,她吹落的花瓣落在他的心里,从那之后生根发了芽。
“我喜欢她,这些年我都对她念念不忘。你说的都对了,可是那又怎么样?”
钱泽上前一步,目光咄咄逼人:“我与欢欢青梅竹马,两情相悦,我的父亲和他的父亲是生死之交,我们的婚事本来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我和她明明可以儿女双全子孙满堂,明明可以幸福的白头到来,可因为,全都是因问你,就因为你的一己之私,你毁掉了我的姻缘,你让一个美丽善良的女子少年出家,从此青灯古佛,你毁掉了我的人生,你让我唯一一次做了坏人。”
他口才从未这么好过,一连串的说着数落的呛人的话。
刘氏又怒又怕,缩着脖子吼道:“你可以不娶我,是你要娶我的,你既然那么讨厌我可以不负责啊,我拦着你了吗?”
她是没拦着,可是他已经跟她有了夫妻之实,如何不负责?
不干不净的,又怎么有脸去见欢欢?
钱泽不由得想到当时他左右为难生不如死的时候。
他当然想不理会刘氏,就做一个冷血无情的男人,反正是刘氏自愿的,是她算计他,毁掉了他,他们其实是仇人,他完全没有必要为了一个仇人负责,他应该让他去死,然后把他们家的人都赶出京城去,让他们成为穷光蛋无家可归。
可是另外的声音又跟他说,你不能让一个鲜活的生命就此消失,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他还去找和尚解惑,最后和尚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可能这就是缘分。
是吧。
孽缘。
人来到这个世上总要历劫,刘氏是他的劫难,他逃不掉,于是躺平了人踩。
他选择了刘氏,欢欢伤心欲绝,选择了佛祖。
二十年,他曾经怀疑过他是不是不爱欢欢,不然怎么会舍弃欢欢选择刘氏?
爱得不够深吧?
如今他才意识到,他爱的太深了,所以跟任何人,他都没办法开心的过一生。
第二百七十九章 这个女主人不简单
回头看向天边的朝阳,钱泽倏然笑了,道:“我坦白了,我就是喜欢她,对她念念不忘,这些你满意了吧?”
看刘氏脸色灰败如土,钱泽心里涌起快感,可惜这快感来的太迟了,二十年前他就应该跟她说的。晚了,可总算说出来了。
钱泽又警告道:“不要再让我听见你说欢欢半个不字,因为她不是狐狸Jing,更不下贱,比起她的好,你连她的头发丝都比不上,当年应该滚的是你不是她,骂她,你还不配。”
“我”
“哼,好自为之!”钱泽拂袖转身,迎着朝阳离去。
钱渊走后不久,刘氏所在的佛堂失火了,还好下人发现的及时,不然天干物燥,整个宅子烧起来不是闹着玩的。
那样不光会烧了钱家,还会连累人家隔壁张相公。
钱锦棠等人都留在钱守业的花厅里等救火结果。
不多时彪叔过来说:“火势救下来了,大夫人安然无恙,因为失火的时候大夫人没有在佛堂里,佛堂里的香油洒在了床帐上,床眉子上都有,是人为放火。”
他没有指名道姓说谁是凶手,可是这一些话说出来,不言而喻,刘氏放火,想把钱家人都烧死,如果不成功,她还能做出受害者的假象让人同情,从而她好被放出来。
可她之前还算本分。
为什么突然要放火?
钱守业想到下人来说过的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刘氏是嫉妒。
钱泽和钱谦益两个都十分惭愧,二人跪在钱守业前面跪的笔直。
钱泽垂头丧气道:“是我引起的,她是冲我来的,爹,你给我分出去吧,我什么都不要,我带她走,不能让她留在家里祸害人。”
他仰着头,目光深沉,大有一番为了什么东西要做出牺牲的视死如归样子。
钱谦益垂头丧气,儿不嫌母丑,母亲的行为实在是让人觉得丑陋不堪,可他身为人子,不能说母亲的不是。
如果可以说,他也希望把母亲送走,他会孝敬母亲温饱,不会让母亲流落街头,可是还要牺牲父亲,他有些不忍心。
钱守业没好气道:“够了,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替她善后给她擦屁股?她丧心病狂的,就不配为人。”
钱泽低头扣在地上。
钱守业想了想,他真的不会让再让儿子受委屈了。
二十年前他其实就应该阻止儿子娶刘氏。
那是一门可以预见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所有人都抱着看热闹看笑话的态度看他的长子婚事,没人祝福。
是的,他本人都觉得很膈应,怎么可能祝福?
可她也没有强硬的就不让儿子娶,他当时甚至跟儿子一样,也怕刘氏真的死了从而害了一条命,他们是积善之家,怎么能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