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珍病还没好,今天又处理了不少事情,难免有些疲乏。吃过晚饭后再院子里吹了吹风,便回房睡觉了。
昨夜噩梦连连,虽然昏睡了很久却身心疲惫,比熬了一晚还要累。
惜珍本以为是因为白天的刺杀导致的,今天应该能睡个好觉了,可惜梦境是不被人的意志所影响的,入睡后可怕的梦还是找到了她。
自从上了朝堂每天要为国事劳心后,惜珍已经很久没做过噩梦了。她本以为自己已经成功摆脱掉了,没想到如今又被噩梦缠住了。
还是那个树木茂密的树林,她坐在受惊的马上,被树枝刮的浑身是伤。身体的痛觉如此的清晰,可依旧无法让她从噩梦中醒来。
她被困在梦境里,梦中是无尽的痛苦和黑暗,让她生出一种会永远沉沦于此的恐惧。
将她从恐惧中拉出来的,还是和昨天一样的哼唱。惜珍觉得这人哼的有点难听,可和恐怖的梦境比起来似乎又可以忍受。
为了不被拉回恐怖的梦境,她只能忍受着不怎么悦耳的哼唱,在歌声的安抚下安稳地睡去。
转天醒来后惜珍Jing神还算不错,躺在床上舒服的伸着懒腰。懒腰正伸到一半,惜珍顿了一下。她似乎,在床幔内闻到了不属于她自己的香味儿。
惜珍鼻子一动一动的,敏锐的寻找着香味的来源,最后停留在床边的薄被上。
将薄被拿起放在鼻子下闻了闻,闻到了和宋明煦身上相同的,清爽又雅致的淡香味儿。
想到梦中的哼唱,惜珍有些烦恼的揉了揉额角。一次是意外,她可以用自己当时病的重还发了热做借口。可如今已经两次了,没准儿还会有三次四次,她不想再做噩梦,更不愿意一做噩梦就要靠别人来拯救。
她不愿意,也不敢再去依赖其他任何人了,宋明煦也一样。
算了,回去找太医开几副安神的方子,没准儿喝几天药就好了。惜珍自我安慰着。不会陷在梦魇中,自然也就不需要别人来安慰。
眼下离上京还有一天的路程。惜珍起床后也不再耽搁,收拾了一下便启程回了上京。
刺杀之事闹得不算小,在上京官员之间已经悄悄传开了,众官员在私下里互相传递着消息,试探着对方的底细。
他们倒是不知道宋明煦也和惜珍一起,所以在听人说回城时领头的人是秦野时,都吃了一惊。
之前有猜测刺杀时宋明煦所为的人,也都放弃了原本的想法。若是陛下想要宸王的命,何苦又让自己的禁军统领去保护他呢?
随着这种推测被否定,众官员间又开始兴起了另一种推测:秦野本来就是宸王的人,是宸王放在陛下身边监视控制他的。陛下早在几年前就被宸王控制住了,如今不过是个坐在龙椅上的傀儡罢了。
这种猜测很快得到了大部分人的认可,在上京官员之间流传开来,传播的速度比惜珍他们进城门的速度还快。
在惜珍感叹最近每次出城都不安生时,她还不知道自己又被其他官员魔化成了一手遮天的可怕权臣。
宋明煦问她是要先回王府还是直接回宫里,惜珍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直接回宫,眼下她还不想见魏王妃。
既然已经开诚布公的决定合作,两人便开始商量起怎么对付鲁王来。
几位王叔之中,鲁王是最不好对付的一个。野心勃勃,偏偏做事却滴水不漏,让人抓不到把柄。
他与邺王、郕王等鲁莽之人不同,颇有心机。与秦王相比,谋虑也是更胜一筹。更别说他的野心,是几位王叔之中最强的。
对待鲁王不能用对邺王的法子,让他回了藩地就是放虎归山,比让他留在上京更难掌控。可他做事又太周全,让人找不到能治罪的理由。
好在现在李丞相告老还乡,也算是断了鲁王一臂。
两人互换了关于各自掌握的关于鲁王的消息,最后决定以不变应万变,等他先出手。
眼下刚处置了秦王,朝堂不稳,实在不是主动出击对付鲁王的好时候。
不过刺杀这件事情,倒是可以利用一番。
转天早朝,惜珍没给其他人一点说话的机会,直接说了自己前几日在皇陵路上遇刺之事,请求陛下为她做主。
其他官员都垂着头,大气不敢出一声,生怕闹出点动静被宸王想起来,成了宸王的出气筒。
虽然大部分官员都理直气壮的觉得行刺之事与己无关,可又拿不准宸王要以此做什么文章。以宸王的性子,谁也说不好这把火会不会烧到自己身上,成了牺牲品。
“陛下,这伙人在皇陵的路上埋伏行刺,与七年前那场行刺何其相似,臣怀疑是同一伙人所为。”惜珍这话一出,让有些本来已经忘却七年前那场刺杀的人又想了起来。
宸王遇刺,不过本人并没有什么损伤,这件事可大可小,全看陛下怎么决断。
宸王却将这次的刺杀,和七年前的那场刺杀联系在一起,摆明了是不想善了。
眼下三司都在忙秦王的案子,没有多余的人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