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也可以,”他悠悠道,“本督平素仇家戎多,个个是挖空了心思要灭我满门,说不定就在今日派人潜入府邸刺杀,我不怕反正我不在,就怕你……”
“人家空手回去多没面子,总得杀几个替死鬼壮壮名声,我要不教你点剑法自保,到时候美人香消玉殒,本督哭还来不及你说是不是。”
吹得人模狗样的,就你府里安插的几十个便衣卫,蚊子都飞不进来,更别说刺客了,当我真是傻白甜呐那么好骗。
奚霂被他叫醒左右也睡不着了,便随口答应道:“行行行,我惜命,江师父快教我练剑罢!”
“乖徒弟,”他揉揉她的头,“师傅严苛得很,训哭了可别赖我。”
用完早膳,离江漱星出发去军营还有一小段时间,奚霂蔫蔫地耷拉脑袋跟着他来到前院石地,男人丢给她一把银亮短刃:“先学会防身。”
奚霂掂了掂,毫无感情地噢了声。
“立好。”他严肃道。
“试试上手。”
意思就是耍刀,看手腕能不能灵活地驾驭,奚霂刚要动手试,突然一个急刹。
她笨拙地旋了下刀身,转了还没半圈,匕首“当啷”砸在地上。
“我不会,”奚霂委屈地嗫喏:“女孩子怎么可以舞刀弄剑的呢~”
“是啊,都督。”绿蜡急着附和:“咱们府里戒备森严,奴婢誓死也会保护姑娘的。”
江漱星弯腰捡起递塞给她,微笑说:“没关系,我手把手教你好了,余下时间多练练遇到突发危险能有个应对即好。”
怪温柔的。
奚霂推脱不过,他已倾身握住她的手腕:“带你一遍,仔细瞧着。”
玉掌温润,男人身形高大,她像只小白兔子被圈在怀里,浑身檀香气味包裹,稍稍仰头便能抵到他的下颌。
后背贴着胸膛似乎能感觉到强有力的心跳,谪仙之颜近在咫尺,她哪里还顾得上别的,脑子一片空白,只敢愣愣地盯着前面看。
他教得认真仔细,恐怕比哄小孩还要耐心,奚霂跟个提线木偶被他摆来弄去,最后他松手。
“学会了吗?”
她僵硬地点头。
“走之前验收成果,看看师父教得怎么样。”他期望满满。
奚霂深吸一口气,挥刀漂亮地在半空耍了半圈——
直直地扎进地里。
“我!”江漱星无语,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敢情你一点也没学会?”
“我太笨了,都督对不起……”
杏眼水波荡漾,朦胧地望着他,葡萄眼睛乌溜溜的,他还骂得出口吗?
当然不行,江漱星认栽地甩了甩袖,临走前忿忿地瞪女孩一眼:“朽木不可雕。”
奚霂冲他俏皮地吐了吐舌。
终于熬到人出府,奚霂放松地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走进暖阁。
“姑娘,奴婢去给您端小点心!”绿蜡勤快道,“都督也是,居然让您学这玩意还说您朽木!姑娘别放在心上哈,都督哪舍得凶您啊,咱们还是趁他不在多吃点好的补补力气。”
奚霂赞许:“就是,我那么弱不禁风,小鸟依人,肯定学不会的嘛~”
绿蜡去拿点心,她靠在榻上,一边往自己嘴里丢瓜子,一边放空地想心事。
一只手机械地捡瓜子扔嘴巴,另一只手也不闲着。
因此,绿蜡欢欢喜喜地端着盘子给自家娇弱姑娘时,踏进门刚好瞥到这一幕。
奚霂翘着腿发呆,左手抓瓜子,右手随意地转着那把锃亮的匕首。
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别说半圈了,刀身都给耍重影了,女孩纤纤手指轻巧翻飞,匕首就像长了眼被她牢牢掌控在指间。
“咚—咚—”
小点心滚了一地,绿蜡目瞪口呆地站在门旁。
“姑娘?”
奚霂猛然回神,急急收了右手腕,没想到无意又给她露了一手。
短刃服帖地缩回袖里,她慌张地跳下榻,摸摸头不自然道:“那个…我……”
“姑娘您这……”绿蜡不知道该怎么说,半天才吐出一句:“您刀工了得啊……”
所以,方才在都督面前装小绵羊的是你吗姑娘?
她干笑几声,心虚地揣手:“童年时学过,没想到还记得,哈哈……你别告诉都督。”
哪是朽木不可雕啊,人家早就雕琢成一枚璞玉了。
绿蜡收拾好掉落在地的吃食,不经意问:“奴婢听梨韵说姑娘想去风月楼?”
不提这茬她倒快忘了,奚霂星星眼:“嗯嗯,绿蜡姐姐陪我去嘛。”
“奴婢府里还有事宜就不陪姑娘去了,”她道:“风月楼可不是闺阁女子该去的地儿,姑娘还是算了。”
“我就去看一眼,看一眼成吗?”她苦苦哀求,“进去转一圈就出来我保证!”
拗不过她,绿蜡道:“成,姑娘带着蒲雪一道去,要是遇到什么不轨之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