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这天下并不太平。
洛阳城外,眉清目秀的小道长面无表情负着长剑,步履匆匆。
自数月前拜别掌门李忘生下山游历以来,符云没见到多少太平盛世的繁荣昌盛,反倒见惯了满目的饿殍遍野,瘟疫灾荒。
符云正值弱冠,自幼在华山长大,身上有纯阳弟子一贯的清心寡欲不谙世事,但面对百姓疾苦,也同样怀着感同身受的悲悯。
他曾是一对流民的遗孤。
符云在长安郊外呆了月余帮助万花弟子医治瘟疫,待疫情稳定后又辗转来到洛阳,甫一落地便听说洛道的李渡城闹了大事,乃至出了人命,当天过路的几个百姓居然无一返还,一时间传闻沸沸扬扬,洛阳城内人心惶惶,谁也不敢断言到底发生了什么。
洛道那地界向来就不安生,眼下官府碌碌无能,寻常人家又自身难保,作为江湖儿女,符云自然当仁不让。
符云在茶馆留下暗号通知来往江湖侠士,心下思量事不宜迟,不妨趁现在先去探个究竟,好查明是怎么回事。
洛阳城外便是洛道,这天下午飘着小雨,天色暗黄,Yin风阵阵,不见行人。
符云武力高强,很快便孤身到达李渡城外,没想到的是,入眼之处一片荒芜,比传闻中更为骇人。
短短几天功夫,这城墙早已是断壁残垣,城门破了个大洞,城内不见一人踪影,空气中弥漫着若有似无的尸臭。
莫非也是闹了瘟疫?
“有人吗?”他朗声道,纯阳清冷的声线顺着空气传出去很远。
除了远处的狼嚎,没人应答。
符云微微皱了皱眉,下意识加快了步伐。地面并不平坦,坑坑洼洼落满了枯叶,四处一片寂静,唯独耳边乌鸦嘶鸣,他走到一处尚且完好的建筑前,试探着推开虚掩的屋门,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唰!
青年神色一凛,躲过突如其来的攻击。
Yin影里,对方发出一声诡异的低吼朝他扑来,符云正欲拔剑,在昏暗光线下定睛一看,却看出那人穿着打扮,居然正是李渡城的村民!
……怎么回事?!
强按下心头疑惑,符云且战且退,连续挡了两招,谁知那人力大无比不似常人,一边还嘶吼着呼朋引伴,不一会便自四面八方的建筑内涌上一众村民,男女老少一应俱全,符云心下大骇,看那些村民怒目圆睁血盆大口的模样,竟像是失了心智!
到底是双拳难敌四手,眼见要被众人包围,符云面上是一贯的淡定自若,心下却掀起惊涛骇浪,心道此事大有玄机,此番独自前来实在冒失,不妨趁机先撤。
依仗功力高强,符云硬生生以剑鞘在人群中冲出一片缺口,施展轻功跑了两步,却突感丹田觉有异。
紧接着,符云眼前一黑,猛地一顿,只见周围空气不知何时竟染上了淡淡的幽绿色,再试着运功,却感到一阵阵的头晕眼花。
糟糕,中招了……
符云脑海中警铃大作,咬牙扶着墙踉踉跄跄往城外逃去,好不容易甩开穷追不舍的村民们一段距离,还没来得及松口气,拐个弯去突然脚下一软,居然一头栽倒在不知从哪里出现的壮硕怀中。
“唔……”
属于雄性的气息扑鼻而来。
那人也是力大无比,粗犷面目上一道狰狞疤痕,单手拎起他的衣襟,端详一会,吐出一口浊气,咧嘴道:“是个习武的。”
“……你是谁?”符云一愣,警惕地推开他,防备性地后撤两步,而后又是一阵眩晕,纯阳摇摇头,试图让脑子清明一些,但似乎无济于事。
这时,角落里又走出来几个奇怪装束的彪形大汉,将他团团包围,符云余光一扫便心下明了,强撑道:“……我还当是谁,原来是天一教在其中作祟。”
纯阳声音冷淡,但好听的很。
被戳穿之后,汉子们却是一阵哄笑。这番肆无忌惮令符云有些不安,面上不露声色,心下却暗暗估算还能发挥几成功力,思忖着此地被天一教所占,越拖则中毒越深,比起坐以待毙不妨趁早一搏,他苍白着脸,提剑木然道:“说出来龙去脉就饶你们不死。”
“脾气还挺大。”刀疤男冷笑道:“倒是看看你能撑多久,给老子上!”
战斗一触即发。符云握紧了剑。
符云涉世未深,此番到底是高估了自己。
对方人不多,各个手持兵器,起初还能应付,后来则心有余而力不足,符云强行运功作战,直接导致体内毒性蔓延,这毒可夺人心智,饶他有内力护体,思维也跟着混沌起来,后来,先是被一手夺了剑,双手被反剪在身后,而后被人一推,符云踉跄一步,又是直愣愣扑倒在刀疤男怀里。
符云此时已经气喘吁吁,浑身疲软无力,他靠在大汉怀里,心中清楚此番怕是要丧命于此,吃力地抬起头来,虚弱地吐出几个字:“你……要杀……便杀……”
壮汉比他魁梧许多,乍一看竟像是符云主动投怀送抱了,男人一手揽着他的腰,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