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您就知道了。”司机神秘地笑了笑,“林小姐特地让我不要和您说的,说是一个惊喜。”
“……行。”伏凛很快妥协,“带我去吧。”
说实话,他还从来没见林含秋做过这样的事。在她的生活里,最重要的是比赛、是训练、是不断往上爬,其余的所有事情,都要往后靠。
就连他和她谈恋爱这件事,有很多的时候,他都觉得这是她生活里最可有可无的事情。
不过没关系,因为能够陪着她已经是件很开心的事了。
她今天这么大阵仗,让他觉得好像即将迎来一件非常重要的仪式。
他很期待。
——直到车子在一个地方停下。
伏凛看着窗外的陵园,条件反射地皱紧了眉头,问:“师傅,你没走错么?是这里?”
“对啊。”司机乐呵呵地转脸看他,“林小姐说了,怕你不肯过来,所以让我先不和你说……你千万不要生气啊。”
“不生气。”伏凛神色很淡地下了车,“辛苦你了师傅。”
“那个……如果不生气的话,我这还有一张便利贴。”司机大叔非常尽职尽责地又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条,“小伙子,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我觉得你女朋友真的是个很好的小姑娘,你一定要珍惜啊。”
“嗯。”伏凛点了点头,“肯定的。”
“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都是要往前走的。”司机大叔看了一眼不远处寂静的墓园,深深叹了口气,“小伙子,我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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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晏的墓在八区四排,那个位置,伏凛永远记得清清楚楚。
清晨的墓园空空荡荡的,除了四下里摇曳的光影和鸟鸣,什么多余的东西都没有。伏凛沿着小径往里走,边走边拆开了最后这张便利贴,在太阳的影子下看了起来。
这是今天写得最短的一张纸条。
只有八个字。
【男朋友,想哥哥了吗?】
错愕间,伏凛一抬头,就看见伏晏的墓碑前,熟悉的少女坐在草坪上,正冲着自己笑意盈盈地招手。
“……什么意思这是?”伏凛快步走了过去,晃了晃手里的纸条,“今天怎么突然想到来这里了?”
“我看到了你空间里那篇文章。”
林含秋仰脸,大大方方地承认。
盛夏的阳光洒落在她光净洁白的脸颊上,就像清澈溪流里流淌过的金色斑纹,映着她眼底的泪痣,流光溢彩,熠熠生辉。
伏凛的心在这一刻毫无原则地软了下去。
他将手里的便利贴收好,大步走到林含秋的身边,很快坐了下去:“所以呢?”
“……没什么所以啦。”有千百句话在她的唇边划过,林含秋最终只是对伏凛笑笑,“就是觉得今天天气很好嘛,正好训练也没开始,所以想叫你过来和哥一起聊聊天。”
她没有说,“你的哥哥”。
她只说的是,“哥”。
伏凛说不上心里是一种什么感觉——早上吃下去的那一碗温热的咸豆花,仿佛把他整个身子都捂暖了,头顶盛夏炽烈艳阳,都不及她给他准备的那碗咸豆花万分之一的温度。
“聊什么?”他连声音都不由自主放轻了。
“你想聊什么?”林含秋扬眉,反问他,“别的不说,先不介绍我和哥认识一下吗?”
伏凛笑了一下,终于将目光停落在了面前的墓碑上。
他已经记不清自己上一次是什么时候来看伏晏的了,但是这张照片还和记忆中一模一样。
伏晏扬着一脸自信阳光的笑,静静地看着面前的人。
夏天的风轻轻拂过大理石的碑面,给他的笑镀上了一层悲悯却温和的色彩。
伏凛缓缓开口。
“哥。”他的声音很低,几乎揉碎在微风里,“这是我女朋友,林含秋,你应该还记得吧……我很喜欢很喜欢她。”
林含秋双手抱膝,没说话,就这么听着他往下说去。
“对不起啊,太久都没来看你了。最近其实我们在准备世冠的决赛,过一会儿就要训练了,还是秋秋拖我过来和你聊聊天的。”
“时雨姐她……现在挺好的。我觉得她越来越适合做这个老板了,前段时间她还和秋秋商量,准备以她为核心组建一支女队,我觉得特别好。虽然时雨姐总是标榜自己是商人,但其实我觉得她还是当年那个很纯粹的人,只是商场如战场,她不这样包裹自己,可能会很容易受伤吧……哦对了哥,如果可以的话,麻烦你可以托梦去和时雨姐讲一声。当年你走的事,现在我走出来了,我觉得她一直都没有走出来。”
“说到秋秋要成为女队的队长了,你应该觉得很惊讶吧?当年你走的时候,电竞赛场上还没有任何女选手的身影呢。但是秋秋真的很厉害,她几乎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电竞选手,我当时听她歌的时候是真的没有想到,有一天我真的会认识她,最后……最后还会成为这么亲密的关系。她真的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