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秦墨捂他师兄耳朵的动作有些多余,因为柳凝已经听到了。
“别……别听他瞎说,这老妖怪向来满嘴胡话。”秦墨缩回手,紧张地背到了身后。
柳凝胡乱点了点头。
少顷,秦墨又别扭地靠过来捉住他的手,“莫走丢了……”
“……嗯。”柳凝犹豫了一下,到底没有放开。
商行阙领路,几人很快便到了郢州地界,不打招呼直接进了薛家的府门。
“进来都不知会主人一声,不太好吧。”
出来这两日,商行阙与人交谈时进退有度,偶尔还有些风趣,秦墨当他终于有了点人样,不想骨子里还是那副我行我素的态度。
不过,他自己也不是什么守规矩的人,说这话纯粹就是为了膈应那老妖怪,没事找事呛他两句罢了。
“急什么。”他不慌不忙,如入无人之境般一脚踏进正厅,在主位上坐了下来。
不一会儿,薛家人全副武装地将正厅围了起来。
“何人在我薛家的地盘上撒野?”人未至,一股子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的味道便远远散发出来了。
商行阙甩开扇子,悠悠然道:“正是本座。”
他丝毫不认为自己的行径是在撒野,反倒有种这是尔等荣幸的蔑视。
秦墨斜他一眼,心道你可比他欠揍多了。
郢州薛家的族长如今仍是薛平,老爷子岁数约莫快上千了,照修行之人的寿命,也是快要入土的人了。
趾高气扬的声音刚落下,走进来看到商行阙,吓得薛平差点当场就去了。
“你……你你你……”薛平跟见了鬼似的,“你不是死了吗?”
商行阙皮笑rou不笑道:“劳烦挂念,是还没死,真是对不住了。”
秦墨忽然想起了什么,旁若无人地凑到柳凝面前咬耳朵,“秘境里那对姐弟同这郢州薛家有什么关系?”
他对姐弟俩的过分关注柳凝之前便察觉到了,如今又听他提起,心里顿时有股说不出的异样,“不清楚,这些事向来是怀素师叔吩咐懿玄去做的。”
“你问这个做什么?”
秦墨没想太多,只是两者都在系统口中出现过,不免有些在意。“没什么,随口问问,师兄不知道便罢了。”
说话间,商行阙抬手做了个一捏一拉的动作,将薛平拽到了跟前。
围在正厅外面的薛家人作势要上前,脚步却仍在原地打转。
薛家已经很多年没有出过像样的高手了,连族长在这人手底下都毫无还手之力,他们去了岂不是送死。
商行阙没有因他们的自知之明而感到欣慰,他也不是什么尊老爱幼的之人,直接将人按在脚边,一脚踩碎了薛家族长的颜面。
“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听清楚了吗?”
薛平原本还咬紧了牙关,但在极致的痛苦之下终究还是妥协了,“听……听清楚了。”
系统看看这位真正的大魔头,有看了看自家宿主,恨铁不成钢。
[都是当过魔尊的人,怎么差距这么大呢?]
支愣起来啊!
秦墨回以冷笑。
别拿这老妖怪和我相提并论。
他嘴里的老妖怪一只脚踩在老爷子背上,“一百三十多年前,谢凭澜带人去或渊讨伐本座时,薛家发生了什么?”
柳凝在旁听得一愣。
一百三十多年前,这个时间点着实有些敏感,因为这一年发生了太多的事。
他们都身在其中。
秦墨隐隐有种预感,接下来的事,或许和他有关。
薛平剧烈地咳了起来,随后将这桩陈年旧事娓娓道来。
那是魔族最为鼎盛的时期,拜商行阙所赐,九州妖魔横行,人人自危。
很多人都不知道,当时上清门掌教谢凭澜的师姐,是郢州薛平流落在外的私生女,但这是桩不能与外人道的丑事,薛家不认,秦烟冉也从未主动去找过他们。
但这天晚上,薛家门前来了一个身怀六甲的女子,正是秦烟冉。
秦墨已经猜到了结果,薛平为了那张老脸,必不可能将人放进去。
“我真的不知她那时怀有身孕。”薛平老脸一阵难堪,却也不忘为自己狡辩。在商行阙的胁迫下,他硬着头皮讲了下去。
郢州当时还很乱,入夜后情况尤甚。
别人不知道,商行阙却清楚得很。秦烟冉当时身怀魔胎,对这些妖魔鬼怪来说简直是大补之物,能撑到把孩子生出来已经是个奇迹了。
“我第二天就派人去找她了,但终究是晚了一步。”薛平一副十分惋惜的假惺惺模样。
柳凝忽然在这个时候插嘴戳破了他的谎言,“去找她的不是你,是谢掌教。”
薛平一进门就被商行阙吓得失了魂,根本没注意到其他人,此时循声望去,看清柳凝的模样,不由大喜。但这份心情只维持了一瞬便霎时沉了下来。
柳凝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