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妃向皇上道谢后,便扶着身后宫婢的手缓缓站起身,轻抬眼眸看向皇上,不出意外,他也正望着自己。
华妃可以确定,皇上眼中不但没有一丝责备,反而尽是满意和安抚,因此,她心里的疑惑也就越发的拨开云雾见青天了。
说完了华妃,皇上便又转头看向了一旁的六皇子朱翊,“身为皇子,不思修身长进,整日里横冲直撞!如今犯下大错,也怨不得旁人!既然今夜之事由你而起,那朕便命你与御林军副都统霍冲一并调查此事,三日为期,调查出结果,给朕一个交代!”
“儿臣领命!”
其实,朱翊并不想接受皇上指派给他的这个任务,原因再简单不过,今夜这出闹剧,就算是个瞎子亲身经历后,也该猜到个八九不离十了。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调查的必要呢?
皇上若是想要伸张正义的话,直接将鹂妃给办了,不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吗?何必多此一举,非要让他接手此事?
可若皇上不想严惩此事,还想如从前那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得过且过,那就胡乱和个稀泥,各打三十大板算了!
这样意有所指的专门交代他去调查,又是为什么?难不成,皇上还指望他能饶过鹂妃那个jian妃不成?
朱翊心中狠狠地想,他不添油加醋的一次了解了那个jian妃,他就不叫朱翊!
于是,这才信心十足,铿锵有力的一口应了下来!
朱翊跟韩溪蕊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还带着志得意满,一鼓作气恨不能马上Cao刀就把鹂妃给咔嚓了的模样。
韩溪蕊一边听着,一边伸手拿过茶壶,慢悠悠的给自己斟满一盏茶,刚送到嘴边,便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你不会真的一丝不苟追查到底,死活非要把鹂妃娘娘给办了吧?”
“哼,我倒真的那么想来着!”
朱翊不满的撇了撇嘴,那副神情,活像是被逮了绿帽子,还抓不到隔壁老王的气恼模样。
“这么说,你没有追查到底喽?难得呀,六皇子怎么一下子开窍了?”韩溪蕊调笑的浅啜一口清茶,品味着口中的回甘,还不忘打趣朱翊几句。
“小丫头,听你这么说,你倒像是十分了解父皇的心意似的!那你说说,我怎么就不能追查到底,把那jian妃一锅给端了?”
朱翊似是还不服气,非要让韩溪蕊说个明白。
韩溪蕊一副看破却不愿说破的模样,像个小大人似的,神秘兮兮的摇了摇头。
“帝心如渊,不可猜,不可说!”
“小丫头,你少来这套!刚才听我说了那么多,也没见你说一句非礼勿闻。快说,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朱翊现下对韩溪蕊这个小丫头越发的好奇了,甚至有些时候,他都忘了这个小丫头,还只是个没长开的小孩子。
说起来,朱翊一开始一口应下皇上的命令,真真是铁了心想要借此机会,好好的惩治一下鹂妃。
能够查到铁证坐实她的罪名最好,若是她手脚干净,无法将她牵涉在内,那也得断他手脚,斩她眼线,让她重重的伤一回,一时半会再也无法兴风作浪!
可是,就在朱翊雄赳赳,气昂昂准备大展拳脚的时候,华妃娘娘却派人来给他传了几句肺腑之言。
来人是华妃娘娘的ru母,对她可以说是掏心掏肺,一片赤诚。这个老嬷嬷也是看着朱翊长大的,疼他,更了解他。所以有些话,出自她口,便让朱翊更信服几分。
华妃娘娘的意思很简单,便是叮嘱朱翊不得打破砂锅追究到底,此事,适可而止便好。只要有人顶缸,能够向皇上交代便好,万万不可深究!
那个老嬷嬷也很有耐心,细细的将个中因由说给朱翊知晓。
朱翊虽然不甘心,也恼怒非常,但凭心而论,他也不得不承认,华妃娘娘的分析十分有理。
适可而止,给大家留有体面,是这件事最好的,也是唯一的解决办法。
可是,一想到自己当时那副意气风发,意气用事的决定,朱翊就愈发的想不明白,他一个当事者都无法做到洞若观火,韩溪蕊这么一个小丫头,就算再聪明,又怎么可能只听他说一遍,便能一眼将真相看的如此透彻?
所以,朱翊追着韩溪蕊,非要听她把话说清楚,倒想看看,她是真的明察秋毫,还是只在糊弄玄虚。
“有什么好说的,你不都遵照执行了吗?你且继续说说接下来发生什么了,别贫!”
“要不……”
朱翊眼珠一转,就看到桌上摆放的那张花签,花签上写的正是他给高小公子出的迷题,于是计上心头,笑的一脸谄媚。
“你看这样成不,我听说高小公子今日猜谜设了个好彩头,是一匹极俊的逸尘驹,这便是现下唯一没有被破解的迷题,你若把这道迷题破了,那匹逸尘驹可就是你的了!”
朱翊一边说着,一边将桌上那张花签拿在手中,冲着韩溪蕊晃了晃。
韩溪蕊挑着眉毛嘿嘿一笑,言不由衷的说到,“你知道谜底?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