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有什么要我做的,跟我说就好。”
叶实说不出话来。
“那……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吧。”
“不用了,我坐地铁回去就好。”
叶真以近乎仓皇的姿态上了手扶电梯,叶实站在楼上看她,她回身跟他摆了摆手,他便也向她摆手。
然后叶真就再也没回头。
莫长安终于把咖啡买回来了。但站在原地的还是只有叶实一个人。
“你姐呢?还在送那帅哥?”
叶实看也不看的抢走他手里的咖啡,莫长安心疼:“这是你二姐喜欢的口味,别抢!”
“我不知道我二姐喜欢什么口味的咖啡,这是我喜欢的口味。”叶实把吸管插了进去,猛吸一大口。
他不仅不知道叶真喜欢什么口味的咖啡,这段时间以前,他不知道叶真的一切喜好,也不清楚她的工作和生活,甚至不知道她的生日。
不止是他,他们的妈妈和姐姐想必也不知道。
明明知道他跟叶真在同一个城市,知道他受了叶真照拂,可是电话里,妈妈和大姐,对叶真这个女儿、妹妹只字未提。
所以,他才心虚心慌的要死,连看都不敢看自己的二姐。
叶真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被程月诸传染了。回家这一路都晕晕乎乎的,心口也很不舒服,像有一团厚棉花堵着,能通气,但很不通畅,百分之九十都被那团厚棉花吸走了。
她不清楚自己这强烈的不适感源自哪里,既然不清楚,那就是病了。
可是,当她看到家门口停着程月诸的车,看到本该在高速公路上的程月诸从车里下来,看到他向自己走近时,她清楚了,自己不是病了。
因为那一刻,她心口豁然打开,如冲破土壤初见日光的嫩芽,难以抑制的喜悦。
喜悦得想哭。
委屈得想哭。
“还好,回来比我预计的早。”程月诸脸上先是挂着笑,在看到叶真忍耐着不肯落泪的模样后,笑容隐去。
“怎么了?”程月诸抬手想要摸摸她眼角,指腹将触上时停了下来。
他收回手。“是叶实?”
叶真摇头。她不想让他一直站在外头,便去开门,门一打开,不知哪儿发出“喵呜”的叫声,而后一只胖胖的橘猫闪电般从两人脚边跑了出去。
而院子里,好不容易长到架上的藤萝植物的jing叶,或者说尸体,七零八落的散在地上。
显而易见,罪魁祸首就是那只橘猫了。
叶真却破涕为笑。
“小的时候外婆很喜欢养猫,大猫生小猫,小猫生小小猫,后来外公身体不好,外婆分不出Jing力,就不再养猫了。”
程月诸会意她的低落和委屈或许跟她的家人有关。
记忆中,叶真谈及到的家人,永远都只有外公和外婆。没有父母,也没有叶实。
“程月诸。”她叫了他的名字,话音软软的,“你怎么没走?”
终于再次从她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程月诸变得情难自已,用来约束自己的“风度”跟原始的情感博弈。后者赢了。
大门缓慢合上,吱吱呀呀,似在提醒,四下无人,他们不必压抑。
程月诸的手抚上了叶真的脸颊,柔柔的摩挲她的下眼睑,“这一天还没结束,我只想跟你独处。”
他的脸离她很近,浅浅的热气混着新衣服的味道笼罩住她,她有些醉。
“告诉我,小真,发生了什么?”
心底,为他而建的墙,裂了,塌了。她想要靠近他,想要得到他的安慰和纵容。
为什么过去的二十几年,只有程月诸这个浪子安慰和纵容过她?
没有他,她孤单得离了大海的水母,发不了光、干涸、枯萎。
为什么过了这么多年,温柔的抚摸她脸颊的人,还是只有程月诸?
她的眼泪不受控制啪嗒啪嗒掉了下来,她开口,“程月诸,我妈妈和大姐要来,来看叶实。”
所以,在那个对生育有着特殊要求的年代,他们家有三个孩子,她是中间那一个,上面是大姐,下面是弟弟,她的出生代表什么,意味什么,不言而喻。
所以她才会跟垂暮的外公外婆一起生活。
“只是看叶实么?”他贴着她问,于心不忍。
她不想承认又不得不承认,叶实的反应说明了一切,叶实知道,即便是撒个谎糊弄她妈妈和大姐是来看他们两个人的,也会很快被拆穿。
“我是他们的第二个孩子,最开始有一起生活过,但妈妈很快又有了身孕,我便被外公外婆接了过去。外公外婆对我很好,可是我不能出门,不能接触同龄小朋友,他们说不安全。我有个舅舅,他很早就过世了,每年舅舅的忌日外公外婆一定要带上我,私下里他们让我管舅舅叫爸爸……”
“有一年过年,爸爸来看我,我听到外公外婆跟爸爸说话。外公外婆希望把我过继给舅舅,爸爸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