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司命一慌。
“心口疼。”
“……”司命放发带的手一僵,极力克制不该有的情绪,“怎么疼了。”
“司命写的本子太悲伤了,看的我心口闷疼。”
“本子?”司命皱眉,她这个人寡淡无趣,可一向写喜不写忧呀,何来悲一说。
“你看混了,我没有写过悲……。”
“有呀。”如若截断她的话,扬手挥了挥手里的几张发旧的宣纸,“这个就很悲。”
司命先是一愣,随后想到她说的故事是什么故事,脚步慌忙,险些被繁琐的衣衫绊倒。
“奥,年少时瞎写的,”司命胡乱一抓,顺口编了个慌,“我记得原型大概借鉴某个孤僻的传说,时间太久忘记了。”
“奥。”如若眉眼低垂,语气有些失落。“是吗?”
她觉得这个孤僻的传说很好,也很悲。
两人一拽一扯间,本来就发旧的纸,成功撕开一道很长的裂痕,发毛的边角有两个字让她失了神,司命趁机夺回纸张,随手塞进衣袖,又递给她发带。
“这种东西怎么能随便扔。”纵然她们是神仙,终究是个女神仙,束发这么私密的东西,让旁的什么捡到终归不好。
如若木讷未答,话语不进耳,心中还在想最后看到的那两个字。
司命继续岔开话题:“过几日你想好穿什么了?”
“穿什么?”如若回神,仰头看向司命,头顶一根呆毛竖起,在她柔顺的长发里面显得格外明显。
司命叹息,顺手给她抚平,“鬼界喜事。”
“?”如若歪头。
司命再叹气,侧身从一堆竹简里拿出一个大红色请帖递给如若,“鬼君大婚。”
“哟?”如若一脸恍然大悟,“那个红衣小鬼要成亲了?跟谁?他们忘川河畔的三生石?”
司命无语,扶额,“第五判旁边的名字叫皦玉,皦白的皦。”
真不知道这家伙这几日书读到哪里了,不过也不能怪她,毕竟她自己也写不出这么好听的名字。
“奥,我知道了。”如若点点头,指尖轻轻摸索手里这张大红色请帖,尤其是‘皦玉’的皦字,跟那两个字一样生僻。
“算了,别看了。”司命语气像是夫子放弃一个不学上进的学生,“你还是想好穿什么吧。”她上下打量着面前这个衣衫凌乱,头发不整的女子,“不许穿白衣服,银色也不可以。”
这让刚张开嘴的如若硬生生把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那她穿什么?
没衣服可穿了呀。
不过细细想想也对,人家大婚之日,她穿一身素白着实不太好,又不是去吊唁。
“知道了知道了。”她泄了气,重新钻到桌子底下。
司命见此暗暗叹气,又是这幅死样。
蹲在地上把另一张请帖翻出来,一并替如若回了请帖。
整齐娟秀的字体出现在压花草纸上,开头先写祝贺鬼君和君后百年好合云云之类的祝福,后面写着她定会跟如若一同前去。
司命回完请帖,再看向桌底,如若留给她一个‘勿扰’的背影,手中拿起另一本竹简细细看着。
司命看着她纤瘦的背影,眼前一恍惚,竟然跟那抹玄影重合,心中又是惋惜又是悲切。
多好的一对璧人……
司命本来想要找个小仙官送去,心中郁闷之意无处安放,索性起身独自前往鬼界。
第54章
桌底。
半晌,如若还是保持同动作,眼前竹简上的字一个都不入眼,心中脑中满是刚刚那张纸上的两个字。
万俟。
这个姓氏不常见,她只听闻一人拥有,那个陨灭的魔界始尊,上古时期的通古之龙。
为何看到这两个字,心这般痛。
像被一双无形的手死死捏着,就连呼吸都变得迟疑,这种绞痛并不是以前的毛病,只是最近时常在睡梦中惊醒,捂着心口一睁眼便到了天亮。
夜深人静时,如若也会胡思乱想,她心里会不会关着一只猛兽,趁她不注意想要破笼而出。
又想,她好歹是个上神,并没有什么猛兽能近她身。
又觉的心口那处异样难忍,似乎那么小的地方挤着慌,像是不止有一颗心。
如若被她自己逗笑:“难不成还有一颗心?”
此想法一出,如若愣了愣,她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
如若脑子一片空白,习惯性捂着心口仰面躺下,忽一抹黑影印入眼帘。
她眨眨眼赶走眼前迷茫,看向面前这张黑棕色的桌底,上面有一处树木原有的纹路,宽而长,仔细看去,竟然还有点飘逸。
‘万俟’这两个字一时之间又占据她思想,如同诅咒一样,深深刻在她脑中,又像是蛇妖,缠着她每一寸神经,Yin冷丝滑,让她无处可逃。
等如若回过神,一滴泪痕顺着她半睁的眼角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