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心很喜欢慧姐儿,几乎每天都要往二房跑上一两趟,就为了来看慧姐儿。
但她对妞妞这个外来的拖油瓶,却一样很亲切。
遇见妞妞,就会蹲下来跟她说话,会给她糖果和rou干吃,有时候还会抱着她,给她看树上的花。
妞妞说她也想玩院子里那些滑梯啊、秋千啊,李云心也会立马带着她去玩儿。
田氏觉得,妞妞在李云心面前,既放松又开心。
小孩子虽然小,但他们很敏感,很多时候都知道,谁是真心对自己好。
这会儿听说自己怀孕了,自己亲婆婆聂氏都没有什么表示,反而在外头骂自己矫情。
但李云心这个隔房的堂妹,竟然还特特进山打了傻半斤,拿来给自己补身子。
田氏想到这里,在炕头上都躺不住了,轻轻地撑着炕头爬起来,拿着绣花绷子,就半靠在被垛边儿上,开始慢条斯理地做绣活儿。
她的技术有些生疏了。
赵铁牛死后那几年,她过得十分拮据,日子艰难,根本没有心情,也没有能力做绣活儿。
即便偶尔动了针线,也不过是缝缝补补旧衣衫,或者给破洞打个补丁而已。
现在,有李希义顶在前头,听了王大夫的话,便什么事儿都不让她做。
她却想要为六妹妹李云心做点儿什么。
这几天先练练手,把绣技恢复一下,回头给六妹妹做个绣花的袄子吧。
李云心自然不知道,她随手送出去的三只傻半斤,竟然让田氏如此感念。
已经琢磨着,要做个Jing致漂亮的小棉袄,给她做回礼了。
她回到四房,见姐姐李云柔已经把几只肥肥的兔子都拾掇利落了,不由得口舌生津:
“姐,这回你做的兔rou干,再多加点辣椒呗!”
李云柔笑道:“你个小馋猫!辣椒味道再好,也不能放太多。你忘了那句俗语了?”
李云心的全部注意力都被记忆里的麻辣兔rou干吸引了,一时间竟然没反应过来,两眼迷蒙地问道:“哪句?”
李云柔忍不住捂住嘴笑了半晌,刚要说话,就听到李云舒清脆的声音,叽叽呱呱地抢答道:
“我知道!我知道!
葱辣嘴、蒜辣心,韭菜辣到脚后跟。只有辣椒最淘气,辣完前门辣后门!”
李云心瞬间想起了吃完麻辣火锅的后续……
她艰难地摇了摇头,甩掉了脑海中的可怕画面:
“姐,要不,你少做点儿这种特辣的?”
李云柔和李云舒都忍不住了,李云心的表情简直太可乐了!
既隐忍又坚强、那么满脸痛苦地说出来,本以为她是要放弃的意思呢,却原来,到底还是没有敌过嘴馋……
姐妹俩嘻嘻哈哈笑成一团。
李云心被笑得不好意思了,一转身出了屋,跑到老太太乔细妹那屋去了。
没想到,乔细妹那屋竟然有说话声,听声音还不大熟悉。
李云心本来走得就快,这会儿也是动作比脑子快,一下子就把门推开,迈步进屋了。
进去才发现,屋里竟然坐着三个陌生老太太。
仔细瞅瞅,仨老太太的长相和扮相,都显得挺有个性。
一个鞋拔子脸的,穿了一身蓝绸底色绣着富贵团花的袄裙。
一个圆团团脸的,穿了一身浓艳的翠绿底色,绣着大幅喜鹊登枝图案的袄裙。
最后一个是个瓜子脸,不过有些胖,应该算是个南瓜子。穿了一身深粉色的绣着并蒂莲图案的袄裙。
乔细妹坐在炕头,盘着腿,手上一刻不停地纳着鞋底,偶尔还会把针放到头皮上蹭一蹭,对着三个客人,只偶尔哼哼哈哈地应酬一两句。
仨老太太手上也都没闲着。
蓝袄裙手里拿着一支乌木杆的旱烟袋,用那烟袋杆一下一下地轻轻敲着另一只手的手背。
绿袄裙手里抓着个销金帕子,一个劲儿地揉搓。
粉袄裙手里捏着一把瓜子,不停地剥开壳,把果仁塞进嘴里。
李云心有点懵:这架势,这是怎么了?
李云心凑到老太太乔细妹身边,接手帮她搓起麻线来。
老太太乔细妹这才开口,对三个不速之客说道:
“几位姐姐容我思量思量,十天后再给你们回音,可好?”
蓝袄裙笑道:
“哎呦,您就算是要扫听扫听,也不需要十天功夫吧?过个五六天,我再来府上跑一趟,您看这样成不成?”
绿袄裙冲着蓝袄裙翻了个白眼儿,转过头对着乔细妹也笑:
“乔妹妹,俺可不像那般不懂事儿的人。
不过,这样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好亲事,真是打着灯笼也难找!
这若是说不成,我这心里,它可太难过了。
要不咱们还是先安排个日子,两下里相看相看。
您也见见男方的孩子,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