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哀嚎、水浪、震颤,乱七八糟地招呼着全身和五感。一片混乱中,她携住了杨循光的手,两个人连扶带走地退到墙边。
杨循光喘着粗气:“怎、怎么出去。”
喝了太多水,口鼻里都是腥臭味,许昼呸了两下:“等这畜生死了就能出去……”说到这,她目光瞥向杨循光,带着几分狠厉,然后悄悄抬起手,在他脖后敲了一掌。
杨循光从来没想到,许昼能对他下这么狠的手。
***
嘀嗒嘀嗒——
水声,浪声,人脸,黑暗中总有些光影在眼前扭曲,杨循光的嗅觉最先恢复,没有那股腥臭味,取而代之的是消毒水的味道。
——被救出来了?
远方有轻声细语,杨循光慢慢睁开眼,刚开始是模糊一片,后来才慢慢适应眼前的景象。
白墙、白蓝相见的被子,床边坐着一个人。
他有点无措地开口:“许昼?”
许昼正低头玩手机,闻言,抬起眼说:“醒了?”
“你……”杨循光闭目,觉得头痛无比,想了一会儿,才说,“你打我。”
许昼赶紧把食指放在他唇边:“嘘,别说出来,隔墙有耳。”
杨循睁着眼,愣了好一会儿。
真是好不要脸的人呐。打了人还要人保密。
目光下移,杨循光看到许昼吊着一只胳膊,是被那只鳄gui咬的。
他说:“你胳膊……怎么样?”
许昼:“皮外伤,已经处理好了。养个几天就能动了。”
杨循光:“哦……”
又沉默了一会儿,杨循光开口问:“地下室里……我们怎么出来的?”
许昼:“绑匪放出来的。”
杨循光想坐起来,被许昼止住动作。,
许昼解释:“当年我生母除了生下我这个孩子,还领养了一个女孩儿,叫江迟。”
杨循光震惊了半天:“啊?”
花开双朵,树有双生。母亲生下孩子而不能相见,为了填补情感的需求,她当然会再收养一个,视如己出,悉心照顾。
许昼:“你一开始被关的那个暗道,那底下还有一口密室,当时我踩着梯/子往下走,其实就知道了,那里头沉着两口棺材,一口我的,另一口是江迟的。”
“今天,谁死在那,谁就丢下去喂那只小畜生。”
杨循光说:“那……”
“听我说完。”许昼说,“许夜当年把我保护的太好,江迟这边一直不知道谁才是亲生的,她先是找上江鸢,江鸢逃出来了,但是……”
但是她的模样他们都见过。被撕下半侧身子的皮rou,赶回来报信,却由于伤口感染死在了那间出租小屋。
“这半年,W市发生那么多事儿,江迟应该已经知道了那个亲生的是我。”
杨循光说:“所以,她绑了我们,就是试探你?”
“也不算试探。算是私仇吧。”
杨循光:“怪不得你说他们不会收了你的刀。”
许昼笑了一下:“她不收了我的刀,是不屑。”
“三个月前,我在大明山看到江迟。”
“她很厉害,我完全不是对手。”
“那天如果不是你赶紧来,我估计要被打死了。”
“要不是白檐帮我,我也撑不到你过来。所以在她眼里,我有没有利器傍身都是废物。”
杨循光愣了半天,脑海里回想起那个伏趴在地的姑娘:“江迟?”
“恩。”许昼说,“孩子小,中二病很重。”
“那天好在最后挟制住了那头小畜生,江迟觉得有点意思,才放了我们。”
杨循光心里翻了个白眼,编,你就编。
许昼把他打晕,就是为了和江迟谈条件,她手里肯定有筹码。但她不愿意说,杨循光也不想问,反正问了也白问,何必自讨没趣。
于是他有气无力地吹捧一句:“啊?那她这么厉害?那你怎么办呢?”
那能怎么办呢。
天赋不如别人,努力也不够。只能任人宰割。
许昼叹口气说:“走一步看一步吧。”
杨循光理顺了下思绪。
“红夫人”的势力还是存在,和青牛宫这个“心脏”玩意儿有关,之前谣言说许昼是“红夫人”,其实不然,真正“红夫人”这方的掌权人是江迟。
许昼生母的养女。
而许昼手里一定有什么筹码,或者说,她一定知道什么秘密。
密室里,江迟是下了狠手的,根本没想留活路,她就是想让许昼死在那儿。
但现在许昼活着出来,只口不提怎么出来,她肯定有所隐瞒。
而那个说给他的日记本,在紧要关头也落到水里了。
许昼到底要干什么呢?
正想着,突然看到许昼把手机推到自己面前。
“C市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