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了紧腰带,一剑刺了过来。
司邈有些出乎意料,这凡人,胆子还挺大嘛。
眉心的红痣微微一扬,霜白色的身影如同堂前飞燕般轻盈,一柄雕刻Jing致的长冰剑随着手腕轻轻旋转,阳光下剑光闪闪,闪瞎了一众路人的双眼。
接着司邈点剑而起,剑过处嘶嘶破风,与那侍卫长长剑相碰。
叮的一声,剑尖直指其喉结,那侍卫长的剑也被挑飞,插进了护城河底的淤泥里。
只一招,便叫那些个凡人目瞪口呆。
“还打吗?”
司邈薄唇荡漾起令人目眩的笑容,那笑容颇有点风流少年的佻达,树影斑驳,好看的不得了。
引得桥下看热闹的一溜年轻女子惊声尖叫,羞红了脸,就差直接抛随身带的手绢儿了。
啪!啪!啪!
从不远处一顶黑蓬小轿里传来三声缓慢有力的拍手声,旁边的小厮恭敬地掀开竹帘,从里面走出一个人。
身着一件暗紫色收口窄袖对襟朝服,腰间缠着一圈金丝蛇纹宫绦,随意的坠下一块玉质极佳的螭龙纹玉佩。黑发束起,用一尊鎏金黑玉发冠固定在头顶。修长纤细身形挺得笔直,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高贵。
鬓若刀裁,面如敷粉,原是应该顾盼多情的面容,眼睛里却饱含Yin鸷与算计,Yin柔的叫人看着有一丝不适。
“常听闻药娘子不仅医术高超,还乐善好施,穷人问诊皆不收费,今日一见,传言果然为真。”
竟是女子的声音?难怪她看上去如此Yin柔。
司邈亦微微一惊,这女子不简单,身形一晃挡在了崧岚前面。
“本宫便是益州郡守钟邳桐,二位远道而来,不如赏脸随本宫去喝杯好茶,尽一尽地主之谊。”
“地主之谊?素来只听闻先礼后兵,钟大人这儿,倒是反其道而行之啊?”
“呵呵,这位仁兄多虑了,本宫只想邀请你身边的药娘子同去,你若是不愿意就罢了,本宫也省下一杯茶钱。”
钟邳桐垂眸,并不在意司邈话中带刺,铁了心是想带崧岚走。
“哦?那就看崧岚愿不愿意跟你走了。”
司邈被轻视,也不恼,抱着长冰剑好整以暇。
傻子都看出来这钟邳桐来势汹汹,不怀好意。
崧岚一把挽住司邈的胳膊,狗仗人势一般哼了一声,
“哼!竟敢如此轻视我师父,你那劳什子茶水,自己喝了便是,我们可不奉陪了!”
师父?那着实更有意思了。
钟邳桐闻言,又换了一副表情,眼角下垂,眉头微皱,仿佛有万种忧思般全在眉梢,说话的语气都软塌了下来。
“本宫的妹妹得了怪病,甚是难治。听闻二位贵步临贱地,便想着邀请二位来看看小妹,此番是我思虑不周,怠慢了,还请二位莫要介怀,不如随我去府邸一观,给我一个赔罪的机会吧。”
听到“怪病”两个字,崧岚一下起了Jing神,内心甚至有点跃跃欲试。
刚准备开口追问,眼神一飘,看见司邈盯着自己,心里发怵,又仔仔细细的思忖了一番。
若是真的有病,为何一开始不说,只说是去喝茶,有猫腻,不对劲。
“不去!告辞!”
说完便拉着司邈转身走了。
“诶你......”
侍卫长欲追上去,钟邳桐手背一抬打断了他,又恢复往日Yin沉的面色,那侍卫长一惊,只得乖乖退下,静静站在一旁。
“无妨,敬酒不吃吃罚酒。阿隐,悄悄儿的跟着,莫要打草惊蛇,晚点找机会直接将崧岚捆到地宫去,我必定要得到她。”
“对了,还有,记得多带两张镇妖符,免得她反抗。”
“是。”轿子旁边的黑衣小厮微微颔首答应,退了两步便消失在人群中。
......
崧岚拽着司邈东窜西窜,走了个山路十八弯,方在街角寻到了个客栈,只零星有几人在店内喝酒吹牛,声音也不是很大。
拐进客栈后,崧岚又探出个脑袋左顾右盼,确定无人跟踪才收回来,拍拍胸口,长舒一口气。
“好了,没人跟着,我们可以安心在这儿借住几天了。”
“你带银钱了?”
崧岚一愣,银钱?什么银钱?不是借住吗?什么钱?
看着她错愕呆傻的小表情,司邈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小声提醒她,
“你与这店主一无交集,二无恩情,自然是要付钱居住的。”
此话一听,崧岚恍然大悟,哦~~那搞点恩情不就行了?这可太简单了!
司邈寻了个凳子坐下,兀自喝着茶水,看着她带着十足自信的微笑走到前庭。
大半个人高的柜台后面,一位裹着头巾的小伙正埋头劈里啪啦的拨着算珠,听见脚步声,连忙起身,点头哈腰:
“哟,客官是来住宿还是喝酒啊?”
“是来住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