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你们看电影去吧,哎呀,可怜哥哥一个人都没有人陪我看电影。”潘汉卿酸溜溜的话传来,李宁玉心情好,和他多聊几句:“那你也别闲着,早点给我找个嫂子。”
“我也想啊,这不是没有合适...”“等一下哥,有电话进来了,我先接一下。”
李宁玉接下这个陌生电话,“喂?”
“李警官,梦姐死了。”
“你说...什么?”
“梦姐,梦姐她,死了。”老鱼抽泣的声音已经说明一切,李宁玉还不至于问他你说的梦姐是谁。
临江十月的风不算炎热,顾晓梦最喜欢午休的时候躺在沙发上,窗门也不关,吹着自然风入眠。
风刚才又吹进来,把没拉开的窗帘吹得高高的,把桌上的电影票吹到沙发底下去。风也吹起李宁玉的长裙,只是风绕过她,一瞬将插在瓶子里的玫瑰花吹得枯萎。
“她,怎么死的。”李宁玉不相信,她木在原地,好像这句话不是从她嘴里讲出。
“我不知道,今天在船上明明谈得好好的,我们都在外面,我们,然后打斗声枪声,梦姐跑出来腿上都是血,她往甲板上跑,然后龙老板他们追出来,梦姐掉进海里了。她中了好几枪,浑身都是血,她...她然后有船来了,龙老板说梦姐是警察的卧底,我不敢哭,老板把我们关起来放狠话,我一回来就给你打电话。”老鱼哭抽了,颠三倒四地跟李宁玉说当时的情况。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拨通顾晓梦的电话,冰冷女声重复着。
好你个顾晓梦,要是今天的电影不好看,那换一个看就好了,何必要这样爽约。
李宁玉开着车前往海边,有个电话固执地打进来,李宁玉没有接,直到它第五次打进来,李宁玉已经开到了海边,远远看见有很多警车停在那里。
她将车停在路边,接了电话。或许不是想接电话,而是李宁玉不敢再靠近了。
“喂。”
“李警官,我是晓梦的林叔叔,车号0630是你的车吧。”
“是。”
“我们看到你的车开去海边了。”
“恩。”
“你知道晓梦她...”
李宁玉没有说话。
“晓梦,因公殉职了。警队已经打捞了好几个小时。”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我知道你们感情很好,我看着她长大的,不比你难过得少,那么多警察和设备出动都找不到,晓梦又受了那么重的枪伤...”
“滚。”
电话那头没了声音,过了会,林叔留下句节哀便挂了电话。
李宁玉坐在驾驶座,她从头顶的夹板拿出50块钱,在街边小店买了包烟。
她嘴上净是硬气的话,脚却胆小得不敢踩下一寸油门。
回到车上,李宁玉才发现忘记买点烟的。
她愣了会儿,拉开副驾驶的抽屉,拿出打火机。
有一次顾晓梦被她抓到抽烟,就是她的打火机从裤兜掉出来落在座椅上,顾晓梦被她抓过一次,就再也不抽了。
那个打火机就一直放在抽屉里。
时间太久了,打火机的气早已散光了无法打燃。
李宁玉看着副驾驶坐着的杰尼gui,她想起顾晓梦是怎么用Jing湛的枪法赢得它,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叼在嘴上的烟被李宁玉骨节分明的手指捏得稀烂。
她把玩偶拿过来放在方向盘上,端详许久,最后把脸深深埋进去。
这个世界没有什么不同,太阳明晃晃的,杂货铺门口的老头们下着象棋,孩子们放学了打打闹闹回家,人行道一家三口走过也许是在商量晚饭吃什么。
至于和事件有关的一切,没有人受伤,没有人要坐牢。
这世界没有什么不同,和昨天一样。
只是她李宁玉最爱的人死了。
第四十六章
顾晓梦上了当地新闻,上了报纸,没有名字没有照片没有警号。
“我市一名女警察因公殉职,案件具体情况仍在调查中...”李宁玉按掉了电视机,嫌它吵闹。
她拿出剪刀,把报纸上报道顾晓梦的那一段剪下来,夹到《海子诗集》里。
那一页写着:“大风从东吹到西,从北刮到南,无视黑夜和黎明
你所说的曙光究竟是什么意思。”
李宁玉合上书,塞到书架最高层。
她再也不想读海子了。
没有电视声响的屋子十分安静,以前李宁玉尤其喜爱这样的安静。她读书,做研究报告,不被打扰,一写就是好几个小时。
李宁玉想起前几天去老鱼家。
男人的屋子东倒西歪都是酒瓶,李宁玉无处落脚,她伸手按掉吵得震天响的音响。
“你清醒吗?”李宁玉问他。
这不是李宁玉第一次和老鱼见面。老鱼和在医院见的那一次不一